難得閑下,難得有今日這般興致,蕭九遙與林絳珠臨溪而行,朝東兒走。眼前枯黃雜草愈來愈盛,再向前走去居然有了蘆葦,雜草與蘆葦從齊腰之高走到?jīng)]過頭頂,溪面也是愈來愈寬,濃密枯黃的蘆葦幾乎遮掩住了小溪邊兩三丈,越是這樣蕭九遙越是想知曉小溪的源頭在哪里。
“公子,等等珠兒。”
即便絳珠全力追趕,依舊被大步流星向前走去的蕭九遙甩出不遠(yuǎn)距離,走在前端的蕭九遙突然頓住身形不再向前,如是被人定住了一般,絳珠趁著機會趕緊追上。
氣喘吁吁的絳珠剛要開口,蕭九遙便猛地伸出手掌捂住其口鼻,前者瞪著清澈見底的眼睛看向蕭九遙,只見其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豎放在口鼻之下,做出一個“噓”的手勢。絳珠明白蕭九遙的意思,點了點頭。
蕭九遙緩緩放下手來,輕輕撥開一人多高的蘆葦叢,絳珠小心翼翼地探頭望去,不由倒提一口冷氣,一手捂住嘴巴。
在二人遠(yuǎn)處有只身長約一丈的吊睛白額大貓,正于溪邊垂頭憩水。絳珠雖是沒有親眼見過此物,但在書上見過其手繪之圖。至今她還記得書中是怎樣描繪大貓
王字白額吊睛大貓,善捕麋鹿,山中活物兒盡可食,兇猛至極。
絳珠小心翼翼的拽了拽蕭九遙衣袖,抬手指了指他們走來的方向,示意蕭九遙趕緊回去。但蕭九遙卻是抬手指了指遠(yuǎn)處溪面。
大貓垂頭喝水之處已是沒了蘆葦蕩,乃是一處背依峭壁的空曠碎石地帶。絳珠順著蕭九遙手指方向看去,那溪面之上隱隱約約飄蕩著一塊黑影,絳珠仔細(xì)看了看,竟像是一個人。
那只大貓似乎也是發(fā)現(xiàn)了飄蕩在溪面之上人,做臥撲之勢,蓄勢待發(fā)。水流自東向西流去,而溪面由東至西卻是愈來愈窄,躺在溪水上的人影,隨著水流漸漸漂向溪邊兒。
大貓收起撲食之勢,兩只吊睛緊緊盯著人影,順著溪邊由東至西朝著蕭九遙與林絳珠這邊兒走來。它并不想踏進溪流,而是想讓溪水將食物送到嘴邊兒。
人影朝著西邊兒漂來,大貓也順著溪邊走來,絳珠屏住呼吸渾身注意皆是在那只大貓身上,而蕭九遙的注意卻是落在水面的人影之上,隨著人影愈來愈近,蕭九遙從衣物上分辨出了,那人是陳淳!不,如今應(yīng)是叫做趙淳!
他居然也從蒼梧山主峰山頂之上逃了出來,趙培身旁有著兩位天境之人,竟讓他逃了出來,莫非這小子有什么天大的底牌?
蕭九遙甩了甩腦袋,顯然這是不可能,什么底牌能從趙培與兩位天境高人手中逃出?便是謫仙人張九陵也不敢說穩(wěn)勝兩位天境之人,同樣,張居正雖是號稱人間無敵,但也絕不可能同時對上兩位天境而不落下風(fēng),至多就是他打不過聯(lián)手的兩位天境,而兩位天境之人也殺不掉他。
如此一來這小子定是趁張九陵飛升之際,趙培一行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時逃出來的。
絳珠膽戰(zhàn)心驚的站在蕭九遙身旁,一手竟作勢要護住蕭九遙,蕭九遙將手掌覆在其手背之上,溫?zé)岣稍锴規(guī)в幸粚颖”±O子的粗糙感讓絳珠倍感安心,此時她竟沒有那些害怕了。
書上說的不錯,大貓的確是兇猛至極,若是以力搏之,天下間少有能之于匹敵的活物兒。可好說歹說如今的蕭九遙也是三品修士,也是一個不笨不傻的人,他有一顆遠(yuǎn)勝兇獸的聰明腦袋。在蒼梧山山腳下的他連金剛奴都能擊殺,更何況是一只大貓。
萬事無常,即便有著擊殺金剛奴的先例擺在眼前,面對這只大貓蕭九遙也不敢說自己有十分勝算,畢竟金剛奴雖是厲害,但常年在蒼梧山主峰山頂看守紫金真龍,其智力低下,不超過三歲孩童。而眼前的這只大貓卻是常年在叢林深處廝斗搏殺,其在生死瞬間的經(jīng)驗遠(yuǎn)非金剛奴所比,也非蕭九遙能比。
大貓不緊不慢的踱步而來,蕭九遙決定先發(fā)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