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員外的故事并沒有讓蕭九遙相信。前天夜晚在拱橋上打著燈籠的黑影,他敢確定那人就是坡仆,照著鄭員外的話來說,那夜拱橋上的黑霧應是他口中所說的夫人才是。若是如此的話,他夫人怎會與那位坡仆有關系?
鄭員外似是知曉蕭九遙心中所想一般,繼續說道
“在下說的那位潑皮無賴如今就在府邸之中打雜,正是道長所見的坡腳老奴。”
這就讓蕭九遙更加詫異,不等他開口相可,鄭員外繼續說道
“當年在下未讓那位龍虎山云游道長降住夫人其實有兩個目的,其一是在下實在舍不得夫人離去,即便是已經成為鬼魂,只要能讓在下看見便好。其二便是有些私心,在下就是要將那坡仆關在府邸之中,要他每日在拱橋之上巡夜,要他日日夜夜永遠別想睡上一個安穩覺!”
說到最后之時鄭員外睚眥欲裂,眼眶通紅。
蕭九遙拍了拍鄭員外的肩膀,無奈說道
“員外,你可知這樣一來真是害慘了你夫人,如今的她已經不是魂魄,而是惡鬼。死了便是魂飛魄散,活著也是受罪。”
鄭員外一把抓住蕭九遙衣袖望著他哀求可道
“道長說如何是好?”
蕭九遙輕嘆一聲,說道
“貧道已經說了,她如今已不是魂魄而是惡鬼,你女兒長睡不醒,就是因為那惡鬼身上陰氣實在太重,女子本就屬陰,又常年遭受陰氣侵蝕。如今最好的辦法將其除掉。”
鄭員外垂頭量思好久之后,又繼續可道
“道長就沒有更好的辦法?”
蕭九遙無奈搖頭說道
“不行,當年那位道長來此之時便應將其除掉。”
鄭員外垂下頭去,蕭九遙看不清其神情,只聽見其沉聲說道
“那就勞煩道長了。”
蕭九遙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回去。
聽了絳珠的話后,昨夜他與趙淳達成一致,要讓青州尚書這惡人來磨掉鄭員外,可聽了鄭員外的話他又覺得昨夜的決定有些草率了,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這樣做著實有些不妥。
回到屋中絳珠早已醒來多時,倒是那個受命看管保護絳珠的林雪卻是四仰八叉挺著肚子在床上呼呼大睡。蕭九遙拿著劍鞘輕輕觸了幾下她,后者在睡夢之中摳了摳鼻子,囈語說道
“珠兒姐姐,快睡吧,有雪兒守著呢啊,沒事兒。”
蕭九遙站在床邊兒輕聲說道
“看著?你看哪里去了?”
林雪在床上翻了身兒,片刻之后一個鯉魚打挺兒從床上躍起,站在上面的她揉著眼睛說道
“道長,看著珠兒姐姐呢,看著呢,沒事兒,沒事兒。”
這樣俏皮的雪兒可是把坐在一旁的絳珠給逗樂了,真是不知這小家伙兒怎么想的,明明是通天的本領卻是這般害怕公子。當年白衣劍仙雖是提著那把劍斬下它半只獨角,也不用這般害怕吧,這把劍的震懾力真的就這般大?再者說白衣劍仙已經去世將近二十年了,如今拿著這把劍的是蕭九遙,一個區區三品小修士。
想來真是好笑,敢力搏一位天境兩位地境不落下風的雪蛟唯獨怕這位三品小修士,你說這上哪兒說理去?
蕭九遙抬起劍鞘便朝著林雪屁股打去,說道
“讓你看著珠兒,你在這兒睡覺。”
劍鞘掃過一陣空氣,林雪閃做一道銀光消失在床上,轉眼間便重新盤踞在絳珠胳膊上,只聽見絳珠胳膊處傳來一道聲音
“還是睡在珠兒姐姐身上舒服。”
蕭九遙也只好就此作罷,為了輕描淡寫的教訓它一下總是不能連絳珠也打了吧。
蕭九遙給絳珠說了一下他們昨晚的去處,也將他們的計劃告訴了她,二人閑談之間夜色降至。
不論怎樣,那拱橋下的穢物確實是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