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的硯臺是墨色的,卻也泛著點點光澤。
那墨也是極好的,到底好在哪里呢……柳蔭也說不上來。
反正覺得好就是了。
時間久了,柳蔭漸漸有些困意。
這也不怪她,畢竟這研墨的事情實在太無聊了,就和催眠一樣。
柳蔭有些打盹,但還是在強忍著不讓自己睡著,可這困意哪里是那么容易消下去的。
她搖頭晃腦,不一會兒,把自己晃得睡著了。
衛鈺軒感覺到身邊的異動,往旁邊瞥了一眼,果然看到柳蔭……已經站著睡著了。
嘆了口氣,衛鈺軒悄悄扯動了一下柳蔭的衣襟。
柳蔭正睡得舒服,突然衣服被人一拽,不自覺地往那個方向倒去。
好巧不巧的,就倒在了衛鈺軒的懷里。
這一下,徹徹底底把柳蔭嚇醒了。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衛鈺軒的懷里,當事人還在無辜的看著自己。
柳蔭一個激靈,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你們……”
門口的亮光又亮了幾分,柳蔭抬頭去看,看到一張歪著的臉。
柳蔭嚇了一跳,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張臉有些熟悉。
仔細想著這張臉屬于哪一位,柳蔭竟然忘了從衛鈺軒的懷里爬起來。
于是,兩個人就一直以這種奇怪的姿態呆愣著。
柳蔭眨巴眨巴眼睛,越看這張臉,越覺得像是那個寧婉婉。
再仔細一看,還真的是。
柳蔭一骨碌爬起來,站得直直的。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有種自己干壞事被人捉住的感覺。
寧婉婉臉漲得通紅,眼里噙著淚,淚珠似掉不掉的,身子都在顫抖著,顯得楚楚可憐。
她拿著一張帕子,捂著嘴巴,像是不相信看到的這幅場景。
衛鈺軒開始有些生氣,后來才想起來是自己下達的命令,寧貴妃進殿不必通告。
怒火下去了,可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于是也就管不到寧婉婉此時的作態了。
寧婉婉見衛鈺軒沒有理睬自己,有些疑惑,但還是拿捏著姿態,不肯示弱。
于是,三個人形成了一種古怪的氛圍。
最后,還是寧婉婉福了福身子“是臣妾無狀了,臣妾告退?!?
說完,便跑了出去,肩膀還在聳動著,似乎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柳蔭疑惑了,這怎么弄得自己和個惡人一樣?
“出去?!?
“啊?”
柳蔭以為自己沒聽清,自己為什么要出去?不是研墨來著嗎?
“出去!”
衛鈺軒的臉色黑得快要滴下墨來,他也搞不清自己為什么要生氣,但顯然他不想再有人來打擾。
以至于,他很自然地對柳蔭發了火。
“哦?!?
柳蔭聳聳肩,走了出去。
到了門口,發現不遠處還站著兩人。
柳蔭走近,那人也轉過身來。
又是這個寧婉婉,哦,還有一個宮女。
柳蔭簡直要瘋掉了,怎么哪里都有她?
柳蔭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那個宮女,覺得有些眼熟。
那宮女也在這時抬起頭來,和柳蔭對視了一眼,還自得地笑了笑。
要說剛才柳蔭沒有認出來,這時候看到這個笑就已經想了起來。
這宮女,不正是那時挑選宮女的時候,那個因為太驕傲而棄選的秀禾嗎?
柳蔭記性著實不好,上午見過寧婉婉一面,方才也一時沒有想起來。
要說為什么想起了好久之前只見過一小會兒的宮女……
實在是因為這個秀禾的笑太過于自信,讓柳蔭想忘都忘不掉,都快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