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氣流很輕,但我卻瞬間捕捉到了它們的存在,心中很興奮,于是急忙把引魂幡抬高,嘴里唱喏著剛從陳玄一那里學到的招魂句子,大聲呼喊著。
不多時,那兩股氣流就圍繞著引魂幡轉起了圈子,其中有一股氣,很順利就進去了,然而另一股,卻游移著,似乎有些不敢上前,多半是在山野之間飄蕩得久了,已經想不起回家的路。
我也不在意,將引魂幡主動朝前一晃,覆蓋在第二團氣流之上,然后將這玩意收回,反手倒拎著,輕飄飄地走向陳玄一,說成了!
陳玄一也停止了念咒,將其中一盞引魂幡拿到手中,細細感應了一番,隨后便點頭,表示可以回去了。
臨走之時,我又回頭朝那片樹林中看了一眼,迷蒙之間,總感覺好似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我看,可惜林子太茂密,遮掩了本該灑落下來的月光,一片靜謐而陰沉,我回頭看了兩眼,都沒有收獲,以為是錯覺,便不再理會。
折騰大半個晚上,直到第二天太陽將要升起時,我和陳玄一方才返回鎮上,王杰已經提前護送兩個傷員進了醫院,我上去詢問情況,王杰便苦笑著告訴我,說其中一個傷者,在和野豬精搏斗的時候,被獠牙劃中了肚子,差一點就開膛破肚,已經轉院去了市里。
還有一個傷者,是我大舅,他在和野豬精搏斗的時候,被撞斷了兩根肋骨,正在樓上住院治療。
聽完,我將引魂幡全都丟給了陳玄一,然后邁著匆匆的步子上樓。
這會兒已經天亮,我推開門,發現大舅胸口纏著紗布,正平躺在病床上靜養,床邊站著一中年婦女,是我的舅媽。
當我推門進去的時候,舅媽立刻用充滿怨氣的眼神瞪我,眼神很不友善,大概以為大舅之所以變成這樣,是我害的。
我一聲也不吭,走到病床跟前,詢問大舅的身體狀況。他嘆氣,說醫生做過檢查了,倒是沒什么大礙,就是肋骨斷了幾根,需要靜養一些日子。
說著,大舅居然把手伸過來,問我帶沒帶煙?我苦笑,說都傷成這樣了還抽什么煙,好好靜養,順便把煙也戒了吧。
結果這時候舅媽說話了,語氣很酸,說你大舅現在傷成這樣,眼看著幾個月都不能下地,家里能生崽的老母豬也死了,你表妹上大學還要那么多學雜費,可怎么是好?都怪咱們家祖墳埋得不好,過個生日,居然把日子過成這樣。
我聽了,內心覺得不好受,垂下頭沒吭聲。可能嫌舅媽說的不好聽,大舅也犯了,呵斥她說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舅媽不干,當著醫生的面就要和他吵,我趕緊起身,表示這主意是我出的,害得大舅住院是我不對,我會賠償一部分醫藥費。
舅媽這才作罷,又環抱著雙手,陰陽怪氣說,“住個院可不止醫藥費呢,還有營養費什么的……”
我陪笑點頭,苦哈哈地走出病房,又去了鎮上唯一能取錢的地方,取出兩萬現金,然后親手交到舅媽手上,總算把她的嘴堵住了。
幸好上次在麻江縣的時候,我依靠那串吊墜賺了一筆,除去這一個多月開銷,自己手上還有不少閑錢,拿出這兩萬并不吃力。
大舅因為這事,又跟舅媽吵了一架,埋怨她貪心,我站在門口,也不知道該不該去勸,等到舅媽氣沖沖地走了,我才訕笑著走進病房,勸大舅不要生氣了,一家人應該和和氣氣,再說他受傷住院,的確有我的責任在里頭。
大舅直嘆氣,臨了又抓著我的手,問我上哪兒來這么多錢?我笑了笑,說自己大學畢業后做了幾單生意,平時積攢下來的。他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接著我便退出了病房,重新來到樓下,這時候陳玄一已經完成了所有喚魂儀式,浩子,包括王杰的那位表弟,也都從失神中清醒過來,漸漸恢復了意識,也能動了。
我又買了一些水果,分別去兩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