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忙碌的下午,浩子去了市場采購,準備晚上的事情,而我就留在餐館二樓的小隔間里,盤點這幾日的賬目。
幾日辛苦,進賬頗豐,按照06年的生活水平,這幾天店鋪里的流水還算可以,如果一直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估計用不了兩年,我和浩子就能翻身農奴把歌唱,也過一過土財主的富足生活了。
可就在這時,我卻聽到樓下傳來的男人喝罵聲,夾雜著小孩的哭腔,不多時甚至傳來桌椅被推翻的聲音,吵吵嚷嚷的,好似進了菜市場一般。
我是個好靜的人,平時一有空便在二樓待著,并不理大廳里的吵鬧聲。
可這次動靜鬧得太大,連我都被驚動了,于是匆匆小樓,想看看下面到底出了什么事,結果還沒等我跨出樓梯,就看見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揪著阿南的領口,一頓破口大罵,罵得極為難聽。
我趕緊上前追問怎么回事,剛把幾個看熱鬧的食客擠開,就發現大廳的一張桌子被掀開了,灑了不少湯湯水水在地上,破碎的盤子和筷子傾灑了一地,地上躺著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臉色拉簧,疼得嘴角都在抽搐,把肚子躬成蝦米一樣,在那兒喊疼。
我心里一“咯噔”,情知事情不妙,果然,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倒地的食客,在半個小時前進了餐館,點了一個熱菜,一個涼菜,還有一瓶小燒,獨自一人喝著,打消時間,結果忽然之間,就捂著肚子站起來,說了幾句胡話,然后翻著白眼栽倒,喊肚子疼。
至于那個揪著阿南的衣領,破口大罵的壯漢,則是鄰座的一位食客,號稱自己在飯菜里吃出了蟲子,一邊咒罵阿南,另一只手上還握著一截爬蟲的尸體,大聲嚷嚷著,說在飯菜里吃出了不干凈的東西,要求賠償。
我趕緊對后廚的服務員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撥打120的急救電話,完事后走向那個漢子,架開他的手說,“先生,有什么話咱們好好說,不要這么大吵大鬧的行不行?你看你,連桌子都掀翻了,讓我們接下來怎么做生意?”
這漢子罵罵咧咧地松開,仍舊擺著一副冷笑,開始嚷嚷,說就你這破店,吃出這么多蒼蠅老鼠,還有開下去的必要嗎?你看看,這邊還有人躺著呢!
我臉一沉,沒有搭理他在嚷嚷什么,而是走向那個躺倒在地的中年人,給他號了號脈,又認真檢查起了這人的臉色,發現他額頭蠟黃,眼角下彌漫著一股腌臜的霉晦之氣,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嘴角那里不停地抖動著,雙手死死拖著脹氣的肚子,好似鼓成了一個球,頓時心中以驚。
這哪是吃壞了肚子,分明是被人下了藥蠱啊!
看到這里,我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餐館廚房剛經過整理,不可能出現臟東西,其次這人分明是中了藥蠱,與食物中毒的癥狀截然不同。
我看向中年人的旁邊,發現一個被摔碎的小酒杯,酒杯里的東西被潑灑了一地,散發出濃郁的酒味。
我用食指沾了一點,湊到鼻子下面一聞,心里有譜了。
這藥蠱,應當是被人下了酒杯里,順著烈酒一起,被中年人吞咽下去,所以才發作得如此之快。
至于下藥蠱的人,肯定不能是我們餐館里的員工,而是跟這中年人一樣,進店里來消費的家伙。
我停止思索,抬頭,看向剛才吵鬧得最兇的壯漢,他神情不善,把雙手環抱在胸口,嘴角上揚,一副看戲的表情,而且不時地嚷嚷,指著地上的中年食客,嚷嚷著快來看啊,這家店賺的都是黑心錢,要吃死人啦!
這一嚷,不僅是店里的食客被吸引過來,就連走在路邊的閑人們,也里三層、外三層地走來,將我的餐館圍成了一個大圈子,有的食客趁機不給錢就開溜,更多不了解真相的人,則是義憤填膺,跟著在哪里吵鬧。
做生意的,最怕有人鬧,再加上有個食客中毒了,還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