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位冠絕當場、睥睨天下的狂刀決定要撤走的時候,那位身穿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倒也并未阻止,他跳到場外,朝著狂刀的背影微微拱手,說慢走,不送!
樸鎮(zhèn)山著回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中飽含了太多情緒,有憤怒、瘋狂,甚至隱隱帶著幾分贊許,然后他將那把黑鞘短刀平舉起來,緩緩吸了口氣,說看來我是真的老了,今日之江湖,群英匯聚,竟然涌現(xiàn)出如此之多的英雄人物,看來這名動天下的“十杰”,倒并非只是浪得虛名之輩。
聽了這話,中山男人只是淡淡一笑,拱手,說前輩過獎。
樸鎮(zhèn)山擺了擺手,忽然將面容一肅,負手而立道,“老夫從不講什么官話,岳濤,今日你能利用七星劍陣攔下我,是你的本事,不過你這樣做,就不怕將這禍水,引導你的師門茅山中去嗎?”
面對樸鎮(zhèn)山那隱含威脅的話,岳濤的養(yǎng)氣功夫卻是十足,眼觀鼻、鼻觀心,依舊著開口,說前輩若是當真有此雄心,我茅山上下,全體恭候尊駕便是。
“好,我記住了!”樸鎮(zhèn)山淡淡點頭,末了又回頭,朝著滄海真人那里望去,發(fā)出一陣凄厲的獰笑來,“滄海狗賊,不要以為仗著西南局之勢,老夫就拿你沒辦法,今日事全切記下,老夫終有手刃你的一天!”
滄海真人平靜地拱手道,“好,貧道等你。”
“哼,走!”瞧見西南局大隊人馬殺上山來,樸鎮(zhèn)山也知道事不可為,當即拂袖,對著滿臉驚恐的魔教成員大喝一聲,身形一個起落,遠遠跳出了站圈。
而諸多魔教成員將大勢已去,便紛紛夾著尾巴逃跑,不久后,又和山腳下的眾多西南局精銳撞在了一起,強行沖殺離去。
我躲在樹后看了半晌,詫異道,“這些人為什么不把樸鎮(zhèn)山也攔截下來?”陳玄一搖頭,說不是不想,是不能。
西南局的岳濤率領(lǐng)七星劍陣齊出,雖然暫時與樸鎮(zhèn)山拼得不勝不敗,可時間一長,早晚還是要現(xiàn)出破綻的,狂刀是何許人也?名垂江湖半個世紀,怎么可能被幾個后生聯(lián)手困住?若是把他逼得太狠,到頭來只會是兩敗俱傷。
我心中震撼,說出動這么多高手,還是擋不住這老東西,這實在是有點……話到這里,我已經(jīng)不曉得該怎么形容了,這時候林中一片篝火閃爍,已經(jīng)有人察覺到了我和陳玄一的存在,不少青城弟子開始朝這邊走來,我感到有些無措,急忙看著陳玄一,說這該如何是好?
陳玄一緊抿嘴唇,既不說話,也不動。這一耽誤,我倆已經(jīng)被許多青城弟子包圍起來,連那滄海真人也在幾個弟子的攙扶下,朝著這邊走來,陳玄一將目光定格在滄海真人那蒼白的臉上,動了動嘴唇,喊他師父。
和剛才面對樸鎮(zhèn)山的冷厲和戒備不同,此刻的滄海真人臉上,終于露出幾分和煦的笑容,走過來,對著陳玄一招手,說好徒兒,剛才,夏長老已經(jīng)將最近幾天發(fā)生的事情講述清楚,做師父的沒用,連累你受這么多委屈,正是難為你了。
這輕輕的一聲呼喚,頓時讓陳玄一眼眶通紅,男子漢眼淚滾滾而落,拜倒在地,十分恭敬地說師父嚴重了,弟子從小就受你大恩,這點委屈不算什么的。
望著俯身跪拜陳玄一,滄海道人的老臉頗感欣慰,快步走來,將陳玄一輕輕攙扶而起,陳玄一則趕緊跟他介紹起了我,說師父,這個人叫林峰,是弟子在下山期間認識的朋友,此番青城山遭難,他為了山門四處奔波,出力不少。
“我知道了!”滄海真人滿臉晗笑,淡淡點頭,又朝我這邊看了過來,正要說話,這時身后卻傳來一道冷厲的喝聲,“滄海掌教,且慢,我還有話要說!”
聽到這不合時宜的喝聲,滄海真人一愣,回頭,看向了正沉著臉,從人群中走來的夏長老,詫異道,“夏長老,有何事?”
夏長老手握長劍,緩步來到我們跟前,隨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