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魏偉忠名義上雜貨鋪老板,實際卻是宗教局安插在港島的情報人員,同時也是黎家放在宗教局中的一枚眼線。
他不斷地替黎家情報,以此來換取好處,然后錢、房子,汽車和名表都有了,于是這家伙在糖衣炮彈的腐蝕下,變得越來越沒有底線,越來越貪婪。
直到半個月前,他接到了趙旭發來的信息,說是有人打算調查一個來自東南亞的降頭師,此人名叫蒲贊,懷疑是契庫朗的成員。
一開始他還算配合,可隨著調查深入,他發現這個蒲贊居然是黎家的座上賓,于是乎,心思就有所松動了。
然后他出賣了趙旭,將我們打算對蒲贊下手的情況,提前告知了對方,原本是打算將蒲贊勸退,讓他打哪兒來的,就回到哪里去。
誰曉得對方卻不肯,反倒讓黎家出了一大筆錢,拜托魏偉忠幫忙“平事”。
接下來的事就順理成章了,這丫的直接與黎家設計了一個陷阱,將我們誘騙到了那棟爛尾樓,然后自己反倒躲起來,坐山觀虎斗。
說到這里的時候,魏偉忠有點泣不成聲,不曉得是因為痛苦,還是害怕,亦或者悔恨?他說道,“一開始我以為,依靠黎家那些人,很快就能搞定你們的,可誰知,你們比想象的要難纏,一次性出動那么多修行者,還是沒有辦法將你們拿下,我沒辦法,只好幫他們打黑槍了?!?
他不能讓我們活著返回大陸,因為這樣的話,自己“雙料間諜”的身份就有暴露的風險,身為宗教局的一員,魏偉忠當然明白國家機器的可怕,對于叛徒,上面的人從不手軟。
可惜啊,那一槍不僅沒命中目標,反倒無意間協助我和陳玄一脫困,這一飲一啄,莫非蒼天開眼?
總之,那晚之后,魏偉忠拿到了一大筆錢,足以滿足下半生的揮霍。
至于逃掉的我和陳玄一,他其實不是那么擔心,因為黎家的勢力很大,并且暗中封鎖了港島,無論我和陳玄一通過哪種方式離開,都會暴露,然后被一舉擊殺!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兩個“大陸仔”居然這么有手段,忽然就人間蒸發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敵人不除,無論是魏偉忠還是黎家,都很難心安,所以他們想到了趙旭,這個動手當晚就被俘虜掉的男人,然后由魏偉忠出面“勸降”,希望趙旭能夠一些關于我和陳玄一的下落。
結果可想而知了,趙旭不會像他那么沒種,也不會像他這樣,受到金錢的引誘。
我補充說,“于是乎,為了逼趙旭開口,你們就放火了?”
魏偉忠痛苦不已,垂下頭說,“那把火不是我放的,是蒲贊本人,最初我只是想嚇唬嚇唬趙旭,讓他早點交代,可蒲贊這個老東西,卻硬要說什么斬草除根,所以就、就……”
話到這里,魏偉忠更加崩潰,抬起頭哭嚷著大喊,“我不是一點人性都沒有,我想過要阻止的,可是我阻止不了,在那些人眼中根本就不把我當回事?!?
我冷笑,說于是,你就眼睜睜看著趙旭的妻女被大火吞噬?你這個畜牲。趙旭跟你認識十幾年,就算稱不上兄弟,也是戰友吧?你好歹是個上過戰場的人,就用這種方式對待自己的戰友?
魏偉忠滿臉麻木,不知是自責還是懊惱,又或者在為自己辯解,他惡狠狠地說道,“動手前,我已經勸過你們了,黎家并不好惹,如果當時你們放棄這個計劃,其實還可以挽回的,可惜你們沒有聽我勸告……”
“這么說,反倒是我們不對咯?”
我和陳玄一都笑了,然蹲在魏偉忠身邊,一字一頓講道,“老魏,其實呢,如果你當時選擇坦白,又或者放棄協助我們行動,我最多覺得你貪生怕死,并不會拿你當做仇人,可惜,你偏偏走了一條最愚蠢的路,既然那天我們活了下來,死的就必須是你了。”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