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么說,白云峰后山地界卻不可謂不小,諾大的山頭,究竟應該去哪里尋找通善法師的遺體呢?
我和陳玄一對視了幾下,都感覺萬分無奈,這時候喇嘛阿江卻忽然站起來,指向山頂一塊高聳的斷崖,說有可能在那里,我們快上去看一看吧!
說完,他撒腿便朝著山頂雪峰上跑,這小喇嘛赤著雙腳在冰天雪地里行走,居然健步如飛,絲毫不感覺寒冷,我和陳玄一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好在距離不遠,我們跟隨阿江跑了兩分鐘,眨眼就要到了。
這塊山石十分突兀,幾乎是拔地而起,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落腳點,若是放在平原上還好,可在這雪峰頂上,被大量積雪所堵蓋,以我和陳玄一的腳力,也感覺要攀登上去并不容易。
白江早已是急不可耐,指著山巔巨石說怎么辦?我師父的遺體多半在上面!
我陪著陳玄一合計了一番,正要想辦法上去,結果這時候,一直在尋找落腳地的喇嘛阿江卻忽然驚呼一聲,指著巨石上的一道身影低呼道,“你是誰?”
嗯?
聽了這話,我和陳玄一皆是一愣,充滿扭頭看向頭頂,卻發現一道紅衣喇嘛的身影,正佇立在那顆嶙峋的怪石頭上邊,盤腿而坐。
山頂風雪這么大,那老喇叭整個身體有一大半都被積雪所覆蓋,進而形成了視覺落差,導致我們并不能在第一時間將他分辨出來。
然而這天寒地凍的大冷天,一個身材枯瘦的老喇嘛,僅披著一件露肩的紅坎肩,盤坐在雪峰頂上一動不動,此等定力和修為,實在令人感到無比的詫異。
就在阿江吼完那一聲后,盤坐在頂峰上的紅衣喇嘛,也默默睜開了兩眼,平靜地一眼掃下,對我們合十雙手道,“幾位,老僧知道你們會來,然而通善師兄的遺體何等尊貴,只能歸養天葬,卻不能被外人褻瀆?!?
聽了這話,我和陳玄一都暗暗凜神。
喇嘛阿江卻認出了對方,頓時驚呼一聲道,“般智上師,居然是您?”
老喇嘛靜靜點頭,“老僧受人之托,不能讓任何人打擾通善師兄的親近,阿江,你還是自行離去吧?!?
聽了這話,喇嘛阿江卻雙眼一紅,忽然跪倒,雙手合十道,“般智上師,我師父他老家人是被賊人害死的,現在眾多師兄弟們,都懷疑是我干的,您德高望重,擁有一雙通明的眼睛,肯定明白我是被人冤枉的,請求您替我做主,讓眾師兄弟們不要再無回我了?!?
“唉!”
阿江說的誠懇,跪倒雪地,不住磕頭,然而卻只換來般智上師的一陣幽幽嘆息。
這老僧坐如枯松,一動不動,默默搖頭,對痛哭流涕的阿江說道,“緣起緣滅,皆有因果,阿江,這樣的遭遇,在你看來是滅頂之災,然而在我看來,卻是前日孽緣,今日果報,你且起來,自行離去吧?!?
阿江眉頭一顫,澀聲道,“般智上師,連您都不肯信我?”
老喇嘛搖搖頭,雙手合十,不再說話, 可那意圖卻十分堅決,似乎打定主意,不讓我們觸碰通善上師的遺體。
我和陳玄一對望一眼,都覺得這老僧似乎有些怪異,沉默了半晌,陳玄一率先走出,對般智上師拱手說,“上師您好,晚輩陳玄一有禮了?!?
“老僧已經從多達那里,聽過你的名字了。”
般智上師被冰雪覆蓋的老臉上,閃過一抹平靜的質樸華光,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們,眼芒平靜,宛如探不到底的深潭,“中原道門人才濟濟,青城山果然名不虛傳,破得了多達的佛陀光陣,已是難得?!?
“多謝傷勢謬贊!”
陳玄一松開雙手,平靜道,“之前的沖突,小道并不是有意的,還請上師見諒。”
“無妨?!卑阒巧蠋煻堵涿济系娘L雪,搖搖頭說,“之前的比斗,多達敗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