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我,嚶嚶地哭著,又仿佛在笑。
窗臺沒有風,就算有風也吹不到鏡子里面,然而那女人的頭發卻到處飛揚,好像八爪魚,在空氣中不斷地撩動著,我很好奇,鏡子里為什么會出現一個女人呢?于是麻木地把手伸出去,對著鏡子表面敲了敲。
然后,鏡子里的女人似乎感應到了,扭頭,正面望著我。
這是一個長得極為精致的女人,穿著白衣,是那種古代的穿著,一頭長發,宛如瀑布,更像是黑色的綢緞,黏糊糊的,發黑,幾乎連燈光也照不透。
我還是看不清女人的長相,因為她的臉被長發頭蓋著,只有兩個血糊糊的眼睛,在發絲中若隱若現,瞪著我,陰惻惻地笑個不停。
夜風更冷了,那女人的笑容縈繞在我耳邊,如泣如訴,繞梁三日而經久不息,然后她的眼睛開始流血,是墨色的鮮血,滴答滴答,沿著蓋住臉的長頭發不斷往下流淌著,匯聚在地板上,形成暗紅色的一灘物質。
我盯著銅鏡,眼睛眨也不眨,然后就發現,那女人已經從銅鏡中出走來了,正站在我的后面,深處一對涂滿了紅指甲的手,正在掐我的脖子,好似毒蛇的初擁,越縮越緊,漸漸的,讓我翻起了白眼,喘不過氣來。
那是一種猶如溺水般的感覺,我腦袋往后仰著,渾身也使不上力氣,麻木的大腦失去知覺,甚至都忘記了要掙扎。
好吧……我到底還是太大意了,這鬼屋不是沒有鬼,而是它藏得太好,等到我麻痹大意的時候,方才幽幽出現。
這時候我已經很難受了,腦子里一片混沌,漸漸也泛起了白眼。
可就在意識即將陷入冰冷,快要被那雙血紅色的手,拽進鏡子里的時候,小丹田中,卻有一股和煦的暖流襲來,然后籠罩心靈,幫助我恢復了清醒。
“喝!”
那一瞬間,我雙手結印,對著眼前的銅鏡一拍,一股氣流沿著手印彌漫出來,封鎖了鏡子里散發出的陰寒氣息,然后便是砰的一聲,宛如氣球炸響,更像是一道雷霆,涌進了我的腦海深處。
“啊……”
我渾身打了個激靈,茫然坐起來,擦掉渾身冷汗,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還躺在床上,并沒有離開,而墻角那里也沒有所謂的梳妝臺,之前那一切,都仿佛是個夢。
彩鱗正坐在了床角邊緣,一臉古怪地看著我,見我滿頭虛汗,好似大病了一場,她忽然咯咯地笑出來,說你丫真沒用,居然在睡覺的時候,被那股邪氣趁虛而入,要是還不醒來,小娘都要忍不住把你強行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