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拈起掉落桃核,方想去一邊河里拿走幾天前放在那催生的荷花,完全不知道常識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說走就走,隨手一扔桃核掉落另一屋子,過于欣喜以至于從來不記事的小姑娘,完全忘記了幾天前說是要為很久很久以后的室友做提前防護(hù)而隨便做試驗(yàn)布下的層層陣法尚未完成,又受小姑娘無意間影響的催動,只那一枚雖與這院子里陣法相比較為普通的桃核掉落在極度危險的半成陣法,輕巧一聲跌落,隱藏在地板下的紋路驟然層層光芒流轉(zhuǎn),一瞬間,整一屋盈滿火紅。
“對了對了!包還沒拿!”
方才行至門口的粉色身影轉(zhuǎn)而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進(jìn)正對屋子,路過一旁完全不知道屋中變故的小姑娘顛顛跑至自家屋子迅速拿走鏟子和神奇小包,興沖沖如風(fēng)般掠過,隨手關(guān)門,愉快的跑出院落。
“嘭!”
小姑娘輕盈落地,尚不知道發(fā)生什么卻只聽如雷般巨響,一道稍稍火熱溫度只近面前而消。院落里疊雜的層層保護(hù)陣法驟然開啟,被余波沖到一旁的小姑娘眉頭微皺,回身,剛想嚷嚷一聲,卻見自家院子火光沖天,半圓的防御陣法由內(nèi)觸發(fā)。院落里重重密集細(xì)碎陣法瞬時被未完的極強(qiáng)法陣引爆,常年開著隱蔽與更改時間的外陣亦遮掩不住分毫火勢。為防意外而一不小心布在了里面的防御法陣瞬時生效,不進(jìn)不出,一絲一毫溫度未有泄露,只看這一方火勢宛如沖天卻被籠罩在如玻璃罩般的陣法里,近乎不可泄露,似爐灶般熊熊燃燒。
在凡事思索從未超過三十秒的小姑娘發(fā)現(xiàn)并不會(?)帶來什么危害,于是愉快的將事情拋在腦后,拎起包就開始向外走。或許那陽春三月在搖掉了浴鳧飛鷺后急著望那夢覺榴花,便肆意妄為揮霍著日光。現(xiàn)下入了夜那渾圓滾燙的紅球兒也收了蒼涼殘照爬下山去,換了一片無暇玉上來綴在那河夜不眠上。對著那朝天高云之時的送熱來,如今卻又有了幾分早春的寒生,不禁抖了抖身子,似是而非將那寒霜也想搖落。
拿眼兒瞅著那云陰墜月之境,心下卻自如不動,只拿口唇包著輕細(xì)的氣兒滅了銀燭淚,玉白指節(jié)輕叩那裹金窗欞,在無人之境里發(fā)出暗攜偷拆那無邊云月般的篤篤聲來。
長恨歌中多有玉暖羅帳金逸無雙,唯一面素墻懸了一把伏羲式瑤琴,古樸濃厚還泛著新擦的、白花香重的雪松氣。安靜不爭沉在金玉滿堂里,只因那琴曲奏而盡青罷了。
晏舍北將取下來,抱琴出了屋,恐?jǐn)_著鄰邊,將那雪白腕子一翻,翻出幾張隔聲符,將那符紙貼好,坐與庭間垂首撫之。那月光圓陰茭白投在他面上卻只余三分霜雪,剩余的卻是被一并彈到了曲子里。輕攏慢捻,奏的是一曲《蒼歌引》,曲中青瓷萌蘗,半春會色,隱隱有時花錦云繞巫山的連綿。掐著指節(jié)算那驚蟄還應(yīng)有多少些時日,卻幡然醒悟驚于曲中。
這琴曲,便是因著舊時知音而生,就是用來像眼兒一樣說話,那也是頂頂好的。只是恐這古聲澹而無味,早已不稱今人之情,承不住那厚望。恍然見又想著這琴許是和口一樣,本是有他自己的用處,只是隨著這深入而愈發(fā)扭曲、在然后無論是琴還是紅白口唇,就都成了取悅?cè)说臇|西。
仰起頭神色淡淡,眉間一抹遠(yuǎn)山黛直飛入云,闔上那璧轉(zhuǎn)流光的眼,月光將他的面分成幾片碎玉,明暗翕忽間牽動身上金玉。
半晌復(fù)又抬指,撥弄起那金弦來,卻是彈了另一調(diào)子,口中也吟起唱詞來。
「似一場酒醉夢醒即夢碎…」
天色將明,聽著別處屋內(nèi)已有了些許響動,那闔著的眼才堪堪睜開,卻是清明無數(shù),弦歌未輟,落落唱出一句,抱琴回了房內(nèi)。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
和熹一縷無聲親吻紫檀桌面上七零八落的桃木卦簽,正中一支正面朝上凹陷符文略泛光澤。墨發(fā)如瀑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