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了面前人掩藏的小動作,她任不語,似乎像是發覺了些什么,直至少年詢問起自己芳名之時才反應過來。
“漁業長水有獨孤,靜嵐為瘴,行嵐為風。吾姓獨孤,名嵐。”
她伸手,將方才給人涂抹的藥水遞了出去,此藥看似到是普遍的很,隨便一家藥店都能夠買到的樣子,實際卻由自己一手精心調制而出,若非瓏珍谷之人,尋常醫師怕也是難以上手制成。靈妙之處只有面前人知道藥效的好壞快慢。她也未開口向人索取任何報酬,醫者,理應不嫌人富窮,嫌人美丑,嫌人強弱老幼。如此,她時時刻刻謹記著作為一名醫者該有的品行和道德,絕不成就無良庸醫,騙人錢財、應付傷者乃醫者恥辱。
“一日外敷三次,切勿與其它藥物撞用。”
她未向面前人明示身份,只是將名字留下。若順自己為其指的路便能夠很快離開這里,路上無魂獸,到也是安全的很,只要穿過一片小竹林便能瞧見城街外圍,入城后人多繁盛,到時對方如果還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也能迅速尋求他人。可惜自己要事在身,怕是一個下午都沒辦法離開這迷霧叢林,所以沒辦法與人同行。
“汝既安好,先行告辭,有緣再見。”
她完成了自己應盡的任務,順手合上了腰間藥箱,轉了身頭也不回的繼續邁向林中深處,逐漸消失在了少年的視線里。
四年前自落冕學院畢業后,她便孤身一人深入北漠歷練。
這一路踽踽前進,見過世俗凡塵,紅塵百態。紅衣津血,身負數傷,手中也拿了幾條人命,也曾沉在叵測人心,便用旱煙烈酒聊以慰藉。
她見過仗天負雪的蒼山,見過燭火通明的天南,嘗過大漠風煙,賞過塞北的月。
卻從未再見像那般巍峨之塔樓,也再沒聽到那人爽朗的笑罵聲。
他是死了,自刎在她面前。從此七年魘夢折磨盤踞在她心頭,永生不能釋懷。求死不得,只好作無"qgren"偶一尊,茍且偷生罷。
可如今再遇“已亡”故人,活生生地站在那兒同她對望,她卻感到陣陣無力,不愿相信眼中事實。
那邋遢老頭肉眼可見地身體僵硬,下一瞬便扔下掃帚拔腿就跑。她條件反射般也跟著他躥出就月堂,口中三字呼之欲出,頭腦發蒙倒也記得有旁人在,只得咽回肚子憋在心里,身上無一寸舒坦。
這老頭跑的忒快,幾個身形便隱入麒麟堂方向。她也不顧不知發生何事的同門弟子,緊隨其后麻利兒地攀上麒麟堂后窗,氣兒還沒捋順便定睛窺去這高大精壯,中氣十足的男子不是自己七年前死去的親師父魏聲濤還能是誰?
她憋了滿肚火氣,擼起袖子就要沖進堂內與那混賬老頭痛痛快快打上一頓,卻被小獅子死命拽住,迫使她不得不縮在墻角。
踉蹌一步也下意識斂了聲息,剛要開口怒吼便聽到樂念衣儒雅溫和的聲音。
樂念衣知道!!!
一口濁血堵在嗓子里,甜腥味兒涌上來。姑娘氣得秀目猙紅,青筋暴露,馬上要掙脫小獅子的束縛進去尋那兩老頭算賬。
聽著里頭兩人的嘀嘀咕咕,心中怒濤也趨于平靜。她曉得若此時自己貿然沖進去與魏聲濤相認,那老頭必定會打暈自己再交給樂念衣關起來,直到事情結束再把她放出來事情結束?這事兒要是結束她怕是真連魏聲濤的尸骨都尋不到了。這門派斗爭的渾水定比她現在接觸得要深,而她不可能甚么不做被魏聲濤護在身后。
這般混亂地做了決定,再次凝神時便聽到樂念衣所說幡旗一事。據他描述此人來無影去無蹤,她首先想到便是千翎白鶴宗。元靈塔滅門,所“占據”的靈森自然架空,便也為千翎白鶴得利。她皺眉,突然想到眉眼清冷的余肆,對于她的暗中接近也怕是別有用心。
可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