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落冕有過交匯,而楊墨澈又從小養成了過目不忘的本領,恐怕到此時也辨不出來眼前這個仿佛只是普通人的人就是千翎白鶴宗新一代的領頭人。
但那之后,楊墨澈還是將手中書卷塞入背后書箱之中。
“落冕一別許久不見,久逢故友,也不來打個招呼嗎?”
仿佛像是這樣的招呼還不夠有誠意,白了頭的楊墨澈真心實意的詢問對方。
“有一疑惑已經困擾我四年了,敢問千翎白鶴的玲瓏雀究竟是姑娘還是小先生?”
嘴角勾起一個相當的弧度。他鄉遇故識,自然倍感雀躍。
這么一提,雀躍這詞,倒也可以用在對方的身上才對。
自學長離去,教室一時陷入沉默中,卻因四人各自沉浸于體悟而并不尷尬。他闔上雙眸,腦海中自發映現出方才學長精神探測的軌跡,盡管意識中所呈景象并不如方才清晰,他卻也照貓畫虎,聚出一小股自覺凝實的精神力順著那軌跡探去。
起初是慢的,不似以往囫圇吞棗似的一股腦前沖,他也終于領會到他并沒有那個快起來的本事,愈發只如摸索般緩緩蔓延,畢竟他修為尚淺,信息一縷一縷傳遞進來他方有時間緩沖并接納。他只覺眼前的霧靄重重抽絲剝繭似的消散了去,那明朗開闊的楚天才漸漸顯露。他將精神力聚焦點從這些個門窗等死物上穿透,竟也只是眼前一花就得了法。落至窗外鳥雀身上,所視卻還如從前般模糊。他想著大約是因著距離過遠,到底不能盡意,倒在將要灰心喪氣的一瞬察覺出一絲不同來。
驚喜之意隨這一發現緩緩在心頭擴大,他雖仍不得視物之感,卻已能透過表皮觀得其內里血氣輪轉之法,隨眾鳥雀俯仰起落態勢各有不同,這便是大進一層了。
他正只顧驚嘆,精神卻觸得一股虛浮氣血正緩緩挪來,而后老師便進了門,他以才得之法略行探查,不只是老師疏忽還是旁的甚么,竟教他得了手,他細細感知,只覺雖氣力比他幾倍龐大,卻是血氣上浮,正略顯些虛弱意味。
他方欲開口,見他人皆上前演示所學,又略略低垂了眉眼,并未為此言語。只右手上抬,掌間光華乍綻,足尖輕點,無風卻揚起一身素色衣衫。
他左手上指,第一魂環光華灼灼。星星自指尖冒出,又牽扯出道道金光纏繞老師與自身手腕。他本無法子與他人共享感知,只好借用這一技能,又付出多倍消耗,方能與他人傳遞一二。
魂力再行已是輕車熟路,片刻便已籠罩了一個方向上二十米距離,其間但凡活物在他感知中皆以氣血運行之圖示展現。雖則他自己覺得此處并非極限,但既言是測試他便不敢托大,只選了穩妥的位置以保過關。
太陰,母親的娘家,游商巧行至此,不免駐足停留幾個臉熟的孩子如往常般追逐打鬧著,還有個小姑娘躲在陰影處怯生生地窺視著自己少年人壓壓斗笠,并不想被認出,畢竟是隱藏身份在做著游商他負木箱,拔腿欲走,好歹還要趕上集市,購些土特產,半私用半商用
路途中倏忽間偶遇壹白發人,樣貌卻不似其鬢發般蒼老少白頭么?儒雅書生樣的少年似乎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也看了過來少年人三指壓著斗笠的邊沿,欲借此遮掩自己的容顏,無視少年的視線,就這么過去
落冕的故人?他面無表情,暗暗搜索枯腸,翻箱倒柜,零零碎碎地拾起些回憶這人似乎也是落冕的學生,以往也僅僅幾面之緣,交談的回數壹只手都數得過來他為何會記得自己?少年還在雀躍地發問遇見同鄉就這么興奮么?少年人無法理解
“你是誰?”
少年人沉聲,啞著嗓子,淡淡地問道然而少年接下來拋出的問題教他再也無法掩藏真身了千翎白鶴宗的玲瓏雀,他何時如此有名,真是麻煩也罷,自從成為宋清鶴門下弟子時,他就料到會有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