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的話,你要如何作答呢,老師?
她看不見預言過程是何樣的驚心動魄,異象迭起,她望不得他眼里所見的天幕星綴,燭火盈盈。他身上蜿蜒著南閩的古血脈,緩緩淌過時間長河,接引過去與未來,福澤與禍劫。
這回的祭陣散去的時間這樣早,威潮退散去后她慌慌彎腰要去攙她的小師哥。那一片燭光無聲沉寂著,一如百年來未曾改變的等待,燭油緩凝,血淚滑定,無聲得像是某種儀式的延續。懷里那幾段鐫著朱砂色的古文字顫顫抖動,都說瑞獸能察覺將來未來之危機,它們是也知曉了嗎。草木摧折,風沙沉淀,深淵來的巨龍利爪撕裂一方錦繡圖畫,徒留的是滿目的狼狽凌亂。
那該是由多少人耳目相傳的過往,熙攘華盛,光耀繁奢的表象下隱藏的夢魘,是孩童驚起的啼哭,百姓生人的哀泣與絕望,將軍戰士的淋漓鮮血。一次預言不同以往的異象能生出多少不詳。
她倦得很了,像是有誰拿捏著力在心頭軟肉上狠狠擰了一把,疼得人發慌,壓得口悶氣噎在喉頭,眼眶也染了酸脹。輕輕撫拍著祭司的后背,有意要他好受些,說,說什么。可怎地自己也先亂了陣腳。頹然緩緩坐落在小師哥身旁,真是乏了,只得用臂圈了他的肘處,向來如蘊星采的眸子此刻暗淡了,好似誰把那份神采收了去。
說,說出口。此刻在場的人大多都揣著念頭心思上來的,這般光景怎地也搪塞不過去,終究會有閑話傳出的。瞞不住的,再多不好的預言也瞞不住的。阿兄,六阿兄那邊又怎么說呢。
“祭司辛苦了。”
她將頭靠在他肩上,如染血花的衣袍刺得人眼睛生疼,說出的話氣息卻穩得很,硬要顧念那幾分流程。她懷里抱著他的臂,失神雙眼遠遠地去看那如折草木,染過殷紅口脂的雙唇不自覺地開闔。
“小師哥,預言結果是什么。”
見那自稱夢魔的男子手臂出現了魂環,他心頭一驚。以夢魔為武魂本就世間罕見,古籍里也并無記載,倒一時判定不好究竟這是常態還是異變了。見那人一個響指,竟是能釋放魂技的。他本下意識凝聚精神力去抵抗,卻發覺這魂技并不帶有攻擊性,倒是奇異。
他枉自出神,只覺那魂環的紫光籠罩過來時萬物模糊,他輕輕閉了眼,真是有幾分睡去的意思了。
識海一陣模糊,感知便及時回歸。他睜眼,眼前是陌生風格的建筑群。不似尋常宮殿多以木石為造,并輔以雕畫之技,眼前宮殿竟多以水晶、金屬等屬陰的寶物為主體而輔以木石,不免多顯幾分陰暗冷硬,但放于整體之中,卻覺渾然一體、巧奪天工,異常奇異。更有金絲與天相連——雖則這金銀交織的天也并不能稱之為天,此時情景倒與他夜間修煉相差無幾,應也是借了天地之力罷。再向下觀,他雖對草藥學知之甚少,卻也知這遍地繁花并不在一時爭艷,如今竟能同框,怕不是這夢境之主有了造物之力。
心中暗驚,面上卻不顯。幼時他見父親每每議事皆不動聲色,此時倒學了個十成十的架子。他見旁邊男子隨心變換異樣繁復衣著,手持一支黑漆漆吞噬周邊光明的長杖,倒顯得平穩鄭重,與術士祭祀所著竟有些相似,遂猜想此處應就是夢魔纏身之人所沉夢境,一咬舌尖借以保持幾分清醒。
他一望上不見頂的階梯,微笑點頭回應男子歡迎之辭,卻覺畢竟是對此夢境知之甚少,已生退意,遂單刀直入。
“我的榮幸。”
“這風景倒是奇異詭美,令人陶醉,不知您家姑娘現在何處?”
春風十里,暖陽當空,花團錦簇,一切似是朝著希望而前行,加上課程大多都是在上午,便是造成了笙午后的閑時,一條筆直的大道上奔馳許久的笙,停下腳步卻不知道如何度日,路上的風景一閃而過,奔馳的時候可以看著風景放松一下心情,忽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