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為“尋“才適合自己,她想。
襄陵是連通長水數條河流的樞紐,旅人在此駐足,外商在此交流,商業貿易的繁華是她在青霖從未見過的。而她也不想多耽擱,還未洗去一路舟車勞頓的疲倦,便朝著地圖所示目的地行去。地圖是數年前母親故友所贈,也不知她是否搬了家。搬了家可就難辦了,她微蹙眉尖,自己那封信也不知寄沒寄到這位前輩的手上。
從港口到魏聲濤故居的路雖不遠,但是越走越清靜,到了大門口,周圍便沒有人煙了。她四下張望,舊魏宅周邊的的庭院已經廢棄許久,但舊魏宅的大門還開著。
她理了理發髻和衣裙,拂落靴子上的灰塵,想給人一個好印象。該怎么喚她,前輩?長老?還是……師叔?畢竟她也是母親的妹妹。
她不由得有些緊張,習慣性地放輕了腳步走到大門前。果然有人。青綠的衣裳,還帶著一個碧玉簪子。
她見那人轉頭,忙長揖一禮,
“小侄謝徽,見過欒安師叔。“
金麗華殿,典雅輝煌,權勢在這里匯聚,天子腳踏著眾生,端坐于那種華麗高貴的金椅之上,神秘、壓迫、神圣、深不可測的感覺,輝煌華麗氛圍和大殿兩旁侍衛的兵刃相互應和,勾勒出一股震懾人心的氣場。
悠悠森遠,渺渺無知,大殿正中,坐著一位南閩大地最不可接近的人。
他一身玄色皇袍,頭戴鎏冕,面容隱藏在垂下來的珠簾之后若隱若現。
扶月有些忐忑與畏懼,她短短十幾年的人生之中,見過最大的官不過是個縣丞,而如今天下間權柄最高之人正端坐在她的面前,殿前侍衛那冷硬的盔甲與泛著寒光的兵刃更是嚇得她有些哆嗦。
他聽說書先生說,這位皇帝性格頗為暴烈,殺了他所有的兄弟才登上了這九五之座;這可比不得華夏之行,那時說錯話也只是引得一陣斥責,今日若是禍從口出冒犯天威,那就是掉腦袋的活計。
況且此次進言事關南閩皇室與護國宗門關系,若是用詞不當,恐怕會被誤以為惡意離間關系,到時即使千機樓出面,也保不下二人。
心中只盼著不要出岔子,隨著內侍的指引戰戰兢兢地邁入大殿,撩袍跪倒在地。
“千機樓弟子南宮樂兮,柳扶月,叩見吾皇。”
旭日初升,兩支玉簪寥寥綰發,墨袍簡著,祥云飛繡其上,緩沏一杯茗茶,歪坐木塌細品茶香。樓閣玉石明澈氣息中,混著依稀未散的朦朧睡意,明朗清新的朝氣,和清晨淡淡一縷霧香。
素手輕抬,翠眉稍蹙,揉了揉隱痛的太陽穴,眼尾拖帶星點倦意。小童速來辦事干凈利落,這半個時辰過去了,仍未聞來人聲響。想是那兩個家伙,又不知在何處閑話貪樂去了。才將手中茶盅放下,小童急匆匆攜著來人快步入閣。他面如土色,冷汗直冒。我只淡笑拂手,讓小童好生歇息了去,他顫顫巍巍退了堂。轉而兩記眼刀便沖著弟子們殺去。
“玩樂也要有個限度。”
此話一出,便覺眉頭生疼,無力再動口訓斥。平日里都是功課上佳的弟子,這要緊事一來,反倒捉個正著。一時無話可說。
片刻,正色道。
“今兒有正經事情,特差你二人來辦。”
“快快收拾行囊,我已在東南偏門置辦了兩匹快馬、一廂車子。須得你們到杜明晦,杜丞相府中去。”
“此事不得怠慢,到了府中,動用一切手段,將那丞相的小弟劫上馬車,送到丞相府以北、八里地的小棧子跟前,到時自會有人來與你接應。”
揚手一揮,長袖一斂。
“隱藏好身份,必要時可以武魂相拼。”
“速去速回罷。”。
靈均帝這天起了個大早,他的皇后起得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