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些年死過一次了,也不覺有什么可怕。現在這樣跨在黃泉陽關,苦苦掙扎,也不知究竟是哪種合適些。方才雖爭口舌,倒覺得提些精神,現在閑散下來便又乏了。”
他吃酒也要燙了來,更別說那些個酸梅冷湯耐不得,只能在糕餅上找補。忽而想到些什么得趣消余暇,恰好三人圍坐,素指抹把衣上竹葉胸針,指掌里便多了副虎骨牌,上繪古今話本奇人,個個兒使蠅頭小楷綴著描述,工筆細描,各有各神態。
“終歸無聊,我把云姐兒的牌拿來了,我們抹一陣兒,打發了時間去瞧瞧那邊如何?”
他體溫終日養不回來的冰冷,才冬泉里浸了似的,捧茶杯暖了手才好摸牌給二人分揀。提到這玩物比修煉上心得多,將黑白紅花四色揀了,上頭畫話本里出挑兒角色,總共三部。
“一次抓一張和手里出一張,湊一對兒,角兒能配上就算分,分高者勝。”
牽著少年細瘦腕子,唐怯邁開步子打庭院后方泡過,一路上悉數避開方才戮血之處,少年也算乖巧,只顛顛地跟著,沒再出一句聲。
估摸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吧。她擰身回手,掌中銀絲結作繩索模樣,倏爾揚臂一拋,銀練環繞幾圈墻外木枝,伸手緊緊扣住杜明恩腰肢,后退幾步蓄勢,驟然一踏起身去躍,衣袂輕舞如燕,快不及眼的一瞬,已然是脫出了丞相府里頭。
凝魂力納在魂導器中,取出寶物是雙巧手造就,盒狀機關幾回翻轉,幾軸輪輪絲絲緊扣,掠影機變現出真容來是對偃甲,環環在身千萬變,鐵羽劍翼驚天羅。
“你找的人,該曉得如何脫身吧?”她問得有些遲疑,可遲疑也無益于事,夜深無月無星,探首去望也只得兩眼漆黑。這等恰當時機不走,還要待何時。玄鐵偃甲寒,張翼欲行,雖未致敵死地,但任務為重。
不知那邊如何,活口還有無,是該發個信號抬手拔落發上骨簪,指間發勁一甩,任由它攜聲輕響穿空破塵直直刺入木柱間。她又未解除武魂附體,深怕杜明恩到時候懼高,拿情絲結成溫軟的繩,在他腰間綁了兩圈。唐怯輕輕松了口氣,抬臂一把攬過沈潯,“走了。”
魂力急催偃翼揚張,是欲要沖破天幕,走鬼出神行之路,步移幾分趁身躍起,雖并三人重量,偃甲卻仍可御風馳騁,直直沖入夜幕,破開退路。
“小五,我簪子掉了。”
收了藤蔓,把大黃交還給那師姐,又撫了撫它的毛,拍拍它的腦袋,“今天表現不錯,配合默契,改天再過來找你。”又起身笑著和師姐說了,“今日大黃可幫了我不少忙,麻煩師姐給大黃頓好吃好喝了。”
同師兄師姐約好了,便在那處就著茶水,再帶些吃食過去,師兄弟三人敘敘舊。半路捎了點兒瓜子兒去,記著前些天聽云姐兒說過,師兄惦記上驢打滾兒了,只是沒機會給師兄送去,于是也一并捎上了。
“那黯云樓兩位弟子著實氣人,來談合作事宜也忒不懂事兒,哪兒有這般來談的,阿陵自己也氣的不輕,忘了勸著師兄,著實該打。”
笑著回道,卻聽見師兄所言笑容頃刻冷凝些,剛下去的火氣兒又有些往上涌,抿唇輕啐道,“呸,師妹趕緊幫師兄吐掉。師兄說的是什么話,哪兒那么容易便去了,日后可莫再說這等不吉利的話,否則阿陵可要同師兄生氣的。”
把懷中驢打滾兒放在桌上,往師兄那邊推推,便再沒言,桌上糕點凈緊著師兄吃,她不太喜歡甜食。對這副牌也倒有了點兒興趣,興致沖沖地玩兒了起來。手中一張錦毛鼠,一張黑旋風,抓了張牌出來見是西游記里頭那宅心仁厚的圣僧,遂癟了嘴,將抓上來的牌又撇了去,等著觀瞧師兄師姐的結果。
一日,你們二人奉命前往玉瀧山追殺一頭千年的金錢豹。此獸為禍一方村落已久,自恃著有幾分本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