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雄壯霸氣,仿佛在宣示著自己的主權。額心處的紅色豎立印記是閉合的第三只眼睛。金色的雙瞳射出道道逼人的寒光。隨即咆哮出一道震天響的怒吼。
“我要你們都隨他陪葬!”
空靈的聲音從半空傳來,說完就甩起了那粗壯的尾巴砸向千翎白鶴宗人所在的位置,地面猶如天崩地裂,所在位置足以碎成一個天坑。
他見面前一個小玉團子似的娃娃已是心生憐惜,何況還這般嫻靜乖巧,教他心都要化了。見她悠然自得擺弄花草,一舉一動奇異的與周邊環(huán)境圓融契合,仿佛生來便是天地造物、自然育靈,心覺驚艷,猜測應是武魂先天的優(yōu)勢。看她端莊姿態(tài)不像是與長輩走失,那應是臨時有個什么事情,便把她留在此處獨自玩耍了。未免太不負責任,他義憤填膺地想,順道祭奠他童年的哥哥夢。
那小娃娃一轉琉璃似的黑亮眼珠,他的魂兒就沒了一半。雖不是國色天香,但從她尚未長開的的眉眼中也依稀可見以后的明凈風華。他家中人丁稀少,自幼便一直渴盼著有一個妹妹,頭腦也不用很聰明,識不識字都可,相貌不要太好,只求生個娃娃臉福相。若有,他拼盡全力也平安護她一生,看她從牙牙學語到走入閨房,從十里紅妝到白發(fā)蒼蒼,他也以時光作賭債,數著皺紋盼小扇輕搖。
這小姑娘幾乎合了他對妹妹的所有臆想,大概他便忍不住情緒,神情過于貪婪兇惡,她瑟縮了一小下。許是被他過于炙熱的眼神嚇到,小姑娘抿了淡色的唇悄悄揉捏自己的衣角,并不與他說話,而后又猶豫地看了他一眼,用肉嘟嘟還帶著幾個福渦的小手不斷比劃著什么,又扯了扯他的袍袖,仰頭看他。
他一頭霧水,不過想這小女孩既可在谷中隨意玩耍不受管轄,便應不是個閑雜人等,或許是谷中某位高層的子侄。即使知這小姑娘已愿意同他指路,他卻教那明凈眼神折服,不肯教她一路以陌生壞人相待,便拽下腰間方佩,一指其上紋路自證身份。
“姑娘,我們一行人自黯云樓來,是來奉還前些日子借去的古籍。我們千里趕路時間緊,姑娘現(xiàn)在可能聯(lián)系上你家長輩知會一聲,這便帶我們去往藏書樓?”
“這事兒是辦的不妥當,你們阮宗主也得多歷練,好歹也是敬書虞同門,緊要關頭拿點魄力出來?!?
“回去也幫我跟你們阮宗主打聽打聽敬書虞人哪去了,這都多長時間了……”
葉青在那自顧自地嘟囔,身邊霍姊妹內心扶額,果不其然,一提敬書虞什么都忘了。
“不知者不怪,信物不過是個由頭,說得好像黯云樓來人我會不見一般?!?
剛才還一點就著的空氣隨著這尊大佛的面色緩和也變得柔和起來,這人的面色也和這瓏珍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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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無意沉思良久,透過兩個少年的眼睛看透了他們內心所想,于是順手搶了葉青的話頭:
“還有些話,看在情分上說給自己人聽聽?!?
霍無意不再笑著唱白臉。
“你們年輕氣盛可以理解,但有些東西黯云樓永遠放不下來,那是黯云樓的立身之本。”
也是此刻被人當頭一棒卻不能反擊的鐐銬。
黯云,多好的名字,樸素無華,沉穩(wěn)內斂的字眼,卻能道出勢比日月的雄心!
葉青:“要下雨了,送這倆出去吧。你們大可放心,該幫的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也叫人收收心?!?。
“靜觀其變,一會兒就變天了。”
田埂上的路很窄,她與南宮僅能壹前壹后地走著她背著木箱領在前面,拐了幾個彎,便走出了這個村子步子很快,她絲毫沒有顧慮身后的人是否跟得上自己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