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就聽說過獨孤舒苒的精神力很厲害,至少……她自愧不如。
那……她會不會也在這兒修煉精神力呢一不小心將心里的話呢喃出聲,她怔愣片刻,而后撓了撓后腦勺,不好意思地露出一絲羞澀的笑。
“抱歉,我有些失禮了。”
“那……如果是的話,獨孤同學可否容我討教一二”
夜色深處,杜明玨的拳頭死死攥著,不經意留長的白指甲在手心留下了月牙型的血痕,那張平日里少見真實情緒的俊臉逐漸變得扭曲,狠厲的目光注視著離開院墻的幾人,那么隨意,就像是從三歲孩子手上拿走他心愛的甜飴,只需稍稍用力,掰開他沒有你指頭長的手掌,不理會他的哭鬧反抗,輕而易舉地扼殺!
杜明玨內心如同這肅殺秋夜,暗透冷透了。
這夜無人掌燈,全府上下四十一具人尸零亂地躺在丞相府上,血腥味不肯散去。一國相位,穿著中衣,步子艱難地“爬”著,這漫長的街,漫長的夜,何時才能從這頭走到那頭?
將近天明時分,杜明玨已經滿面慘白地坐在將軍傅慎儀的里屋喝著熱茶,傅慎儀投過去擔憂的眼神,二人待茶涼透也未開口說話,只是坐在一起,等待氣氛冷熱交替。
“我說過我不會再來打攪你,這次,是我違約在先。”
杜明玨滿是血絲的雙眼望向傅慎儀,似乎能用這漆黑的眸子望進他心里,他原本清亮的嗓子變得沙啞,在傅慎儀聽起來格外刺耳。
“你……沒必要這么說。”
傅慎儀尷尬不已,只得痛苦地低頭。
“都無所謂了…我什么都不要,我要沈靈均,把明恩還給我,把明恩還給我!!”
杜明玨突然瘋了一樣起身死扯傅慎儀的前襟,他本身沒有多少力氣,卻也能扯得高大的將軍脖子生疼,二人掙扎之間帶倒了幾上的茶杯,碎瓷和暴呵,配上杜明玨滿臉的淚水,這足以在傅慎儀本就傷痕累累的心上撒一把鹽。
杜明玨脫力,撒開布料,落葉般跌落,堪堪被傅慎儀抱住,雙手再次觸摸到這具身體,竟也能體會到久違熟悉。
杜明玨即便是透支,也無聲地要從傅慎儀懷抱掙脫,像是一種本能。那種厭惡已成習慣,不是刻意了,這般細節始終提醒著傅將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
“沈靈均早就對我起了疑心,我像塊抹布一樣替他擦除污穢,可我還是把你輸給他。要你離我遠遠的,可京城南北如此遙遠的距離,還是不足以讓沈靈均滿足!可他知道我不敢,不敢拿他怎樣。“
“因為,我弟弟在他手里……!“
“你知道么,我恨啊。“
杜明玨一口牙要咬碎,像是要把誰撕爛,他眼里兇光畢露,秀氣的一張俊臉幾乎扭曲。
“沈靈均連我最后珍視的東西也要奪走,他到底要我如何?!”
傅慎儀聽著回蕩在屋里的聲聲泣血,緘口不言,深知自己沒有安慰的資格,卻不知杜明玨何時從地上撿了碎瓷片,傅慎儀發覺,猛地去抓他的手臂,未趕得上那雪白的兇器在頸子上逼出一道紅痕。
“我在賭,再賭,我的命到底能不能威脅到你。”
已成淚人的杜相揚起頭顱,再無氣力偽裝出高傲的表情。
是日雞鳴,傅家軍層層封鎖汧淮,舉國震驚,雖是借著為杜相“尋弟”的名義,卻也足以讓城中人惶恐不安。
皇宮添寶殿里坐著的沈靈均眉頭緊鎖,自己這一劑藥竟然如此兇猛?內心有些擔憂杜明玨是真的要聯手傅慎儀造反,幸而他提前做好準備,把鶴唳留了數人在身邊。恒芳在身側伺候筆墨,看見沈靈均神色不寧,開口問切。
“這個杜明玨,朕始終吃不透,原以為只是個聰明人,又發覺他的狠毒,今日只覺得決絕奇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