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沉吟入鞘,杵原地思索片刻,自后門拐往長街。
據方才略瞰時所瞧街景,心有去向。
只難湮鋒芒,周身銳利,頻收來往注目,不愿節外生枝,索性掐訣默念。
指尖凝霜劍刃覆冰,冷意溢于眼底,白鞋輕碾塵土,快步朝前,所經之處無跡,所見之人無記,只留微涼余痕如雪消融,揮散冷夜。
沿門童吆喝于街角轉彎,步履驟停,見得一破舊街巷,未臨近便惡臭沖鼻,卻面不改色,只沉聲發問,氣沉丹田,清冷空靈,遙傳千里。
“敢問宛童,可在?”
冷冽眸深,邁步踏入巷中晦影邊,輕描淡寫伸袖取出錢袋,隨意拋了幾下,虛空中是銅錢碰撞聲響,終安穩落于掌中堆作沉甸,捏絲繩扯開布角,長袖一拂,錢幣準確落入幾個乞丐碗中,“誰線索,有賞。”
下顎微揚,青云掌門縱使有求于人,也不肯就此低聲下氣,收斂驕傲。
“識相的,快點說。”
話音未落,腰側配劍流霜,隨之輕顫出鞘,皓光灼目。
月夜,天色卻玄得詭異。
鴉簌簌地從青枝間飛過,樓里雕花燈籠所罩的燭火曖昧昏明,北城的娼妓哼起露骨又纏綿的春曲,驚擾路過的野貓探起頭顱悄聽。墨黛的高樓檐壁,殘敗的瓦頂翹起矯健的檐角,月光與蔽暗的交接之地,他坐在那里。
挑眼望去,弩城里稀拉的燈光團簇著散落偌大黑暗中,貪婪的人類聚于此地,欲搶奪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他眉梢帶厭,卻沉默寡言地聽交融的鴉鳴與妓曲。這座原本應該沉沉死去的城市,正因宛童而漸漸蘇醒。
長劍惝恍斜斜插入布了青苔的瓦縫,劍柄上的劍穗隨陰風而動,荒蕪四境被暫住的人潦草清理,唯堅挺檐角上精致亦模糊的刻痕依稀顯露昔日繁華盛景。風吹得他心陣陣發寒,總以為有什么不妙之事正在暗中醞釀,有什么不妙的東西正在暗中摩拳拭掌。
他自然不會貪念驟起淌神器這灘混水,不過是追著來去無影不可揣摩的師尊氣息,入了這座本應荒廢的弩城。想師尊看似清冷不問人間,實則溫流暗涌涓涓潤物的性子,他已知師尊是欲為門下之人一爭神器。既是師尊所欲,那即便雙手浴血狼爭虎斗,不也得搶來奉上,合師尊心意。
不過正愁著幾日沒看見師尊——雖追著那絲若即若離的氣息入了城,可怎么也找不著心心念念的尊上——暗流涌動的空氣里便忽然傳來冷月般涼意的聲音。耳尖微動,他笑,終抵散了點眉間戾氣。那聲音縱微弱,也足夠他尋到快要跟丟的人了。
“呀,長夜微涼。師尊,可許弟子來為你燙一壺熱酒?”
他自言自語,嘴角含笑,收拾起惝恍,踏著彎月般的檐角,輕跳下層層的高樓,穩穩著地。
錢多多點頭道“歷道友的這個主意不錯,不過我們怎么保證這個慕容羽會說實話呢?”
“要知道,前面那幾個人都沒有逼迫慕容羽把地圖的藏身之地說出來,現在就光憑我們幾個人的力量,恐怕他也不一定會告訴我們地圖藏在哪里吧。”
黑衣男子沉思了片刻,回答道“這件事情倒也簡單,那個牧師師不是跟這個慕容羽關系匪淺嗎?咱們用她的性命相要挾,不怕他不告訴我們地圖藏在哪里。”
錢多多眼睛一亮道“說得對啊,那個牧師師跟這個慕容羽很明顯關系一般,咱們利用牧師師,倒是個好主意!”
蘇搖覺得黑衣男子的這個主意雖然不錯,但是可能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畢竟前面南宮少華一伙人已經利用牧師師威脅過慕容羽了,卻不見慕容羽肯乖乖就犯,告訴他們地圖到底藏在哪里。
如今蘇搖等人故技重施,利用南宮少華他們用過的辦法,恐怕并不一定能夠得到最好的效果。“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