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著眼前的女子有恢復了往昔的打扮,不禁會心一笑,聽聞女子的話,少女不再開口,再多的誓言承諾,都比不過往后每一日的一蔬一菜,有些事兒無需宣之于口。
兩人佇立云端,與這煙火人間做最后的道別,少女原以為自己會不舍得這紅塵千丈,但兜兜轉轉的少女才發覺,她貪戀的只有眼前人,還有她往后的朝朝暮暮。
聽聞女子的話,少女按捺住內心的擔憂,乖巧地退到一旁,為女子護法。
黑瞳出鞘,便帶著漫天殺意,女子深處風暴中心,宛若上古戰神,凜然不可侵犯。
踏碎虛空,四字說來輕巧,少女知女子此次絕不可能全身而退,但也沒說什么,只是在落地后遞上了一瓶丹藥。
少女抬眸便看眼前人含笑的眉眼,嘆了口氣,終是什么也沒說,“離殤宮少主,司馬清商不是第一個,也同樣不是最后一個,可茗姐姐的清商,萬萬年來只有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少女拉著女子的手,將藏在儲物袋里的令牌拿了出來:“況且司馬清商還不是離殤宮的少主,清商……清商拒絕了……”沒去看女子的神色,少女自顧自的說道:“自古以來德不配位之人,下場沒一個是好的。論修為,清商從未上過天驕榜,論家世,大家俱是四大家族之人,論為人處世,清商寡言,不擅長與人交流,更莫說帶領大家除魔衛道了。這樣算下來,既不聰穎也不厲害,何德何能能擔此大任?清商有幸得宮主長老們垂青,但心中惶恐,不敢受也。”
少女的思緒飄遠了,仿佛看到了在諸位長老面前跪著卻固執地挺直了脊梁的自己,看到了在那淡漠如水的少年面前小心翼翼維護著自尊的自己,那時的自己,眼中只有大道,只有煉丹,只有自己眼前的一畝三分地。
少女回神,一雙杏眸滿是繾綣,這樣一個不完美的我,何德何能又何其有幸得眼前人鐘意?
少女收拾好內心紛雜的思緒,轉頭對眼前人說道:“茗姐姐,我們去擇一處靜好,安心修煉吧!”
兩人一起規劃著自己的愛巢,從小木屋的構造到遠處的瓜果都是兩人親力親為,屋前種上了兩棵銀杏,少女本想再種上幾株幽蘭,意外的茗姐姐竟拒絕了,而是種上了藤蔓,少女有些不解,日子一天天過去,藤蔓繞著樹,兩者不分彼此,相依相護,少女便懂了女子的深意。
少女還是那個少女,依舊愛著煉丹,又怕把小木屋炸了,只好在林子里專注著自己的大業。
不出意外,少女又炸爐了,沒錯,又炸爐了,不過少女才覺得炸爐才是常態,要是哪天不炸爐了,少女才覺得不正常。
天色已晚,少女捏了個清潔術才慢悠悠的晃回家,還沒走到門口,便被抱了滿懷,“這不是日后為了給茗姐姐煉制駐顏丹嘛?”
拉過女子的手,與女子一同走向小木屋,還未進門便聞到了飯菜香,熟練地為女子為女子布菜,“茗姐姐,明日可有安排?最近都不知道做些什么?在山下的坊市逛逛?還是出門歷練?亦或者我們一起學點什么?”
少女有些苦惱地望著女子,一時難以做出選擇。
京城顧家和江南顧家雖是同宗,顧皎卻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只有幼年時期,跟隨父母兄長去過一次江南,祭拜過祖廟。
如今時間已久,記憶已淺,顧皎幾乎記不清江南的面貌了。
值得慶幸的是,他不暈船。雖然長期游船,略有不適,卻并非不能克服。
走水路以近一月,顧皎心中算著去江南的路程,估摸著還有幾日便到,心中略松了口氣。
即將回到故鄉,令儀心情想必極好,隔窗撫琴,怡然自得。
她這副模樣,讓顧皎想起了初遇令儀時的模樣,不由莞爾,抽出孤松笛,閑閑伴奏。
與初見之時不同,這一次兩人完完整整的伴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