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程璧。不知為何,內心有點泛酸,但也不過是一瞬間。
“想來青州也需要有人坐鎮,不過——”
雖然低著頭,但眼神還是往江月明那邊瞟,猜測把他胃口吊起來后,才清了清嗓子,
“程師兄說了,讓我代他向大伯和容姐問好和道謝。”
言下之意——是的,沒有提到你江月明。
他似乎在說著什么。
海霧咸濕,落在發梢浸潤一尾清朗,晨光穿破曉云點入他眸中,映出一片日出霞色,也映襯他容顏不似寒夜清冷,倒多了兩三分煙火人間的氣息。
兩年的時光對修真者來說并不算多,歲月時長劃過面頰也只為他更添些許的風雪無邊,昔年殘月高照,如今清月朗朗。
林夜關冷淡應答,疏離有禮,待那名女弟子轉身離去后。他似有所感,抬眸向不遠處投了一瞥,卻見一朵艷艷春花隨風而來,落在他身前,笑顏便措手不及撞入心口,連日疲憊也因暖陽而消散無跡。
林夜關抿唇道:“周師妹……”他欲言又止,并非因時光而疏遠,他雖一向不善言辭,此時卻是因想說的話說不出口而躊躇難言。
更有云祈在一旁嬉笑打趣,令眼前少女可見地紅了耳。林夜關愣神,方才未能說出口的話不知為何在此刻接上,他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在說著:
“我也很想見你師姐。”
沈譽自上次宗門任務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直于北山內潛心修行。
若非今日回橫斷閣更換衣物打算清洗時聽見鐘鳴,又撞上舍友指點迷津,只怕沈譽還是個置身事外的狀態。
“原來如此,劍宗這種大場面也不多,我要不去湊個熱鬧,事后想來,自然是會遺憾的。”沈譽吹了吹額前的劉海,然后捋到一旁,一邊言說一邊將步子邁向門外。“且去見識下今天吹的是哪陣風,吹來的又會是哪位大人物。”
外門校服做工精致,打造干練,清爽簡潔,毫無拖沓沉重的感覺。只一陣的功夫,沈譽便到了劍宗門口,與那穿著一致浩浩湯湯的大波同門成功匯合,青白白青,兩色交織猶如水云相依,只是附近零星的玄衣侍從將這氣氛整的好生嚴肅。
這大人物莫不是個老古板?現在還不露面?難不成還要掐個良辰吉時?沈譽來時耍賴似地如泥鰍鉆縫穿梭了好些個來回,這才到了隊列前線,背后雖大多是守序的,但怎么想算起腦袋都是一片黑壓壓的人山人海。
賞個臉,亮個相嘛。要是等開口發現話不投機半句多,那我的熱鬧也算看過了,雖然不合預期就是,但也可以早點回去把尚未洗凈的衣物繼續洗完,接著去修煉啊……沈譽于心里暗暗想到,他的耐心是分情況的。
人跡已荒,唯遙處,含宮咀征,歌舞盡醉樓。凝眉舉目,見闌珊燈火,如醉獸踞丘,瞠目映出滲人紅光。料是鶯迷燕亂,奢淫荒度。
靈力提入丹田,肌骨輕似脊上承著月色的鷂,足尖掠過廊頭檐角,細微聲響也溺入旖旎曲,聞將不見。爍金的袍角閃卻,藏身一門之隔,耳貼木窗,竊探。
神魂正萃,忽聽入悅耳男音,靈識忽悠悠一蕩,像池中漂萍遭了風雨,險些傾覆。急抬掌,抵旁冰冷木柱,喚穩心神。
原要清剿魔修,此些大魔不應打草驚蛇,將魚線放得長,綴著肥嫩的餌,才好上鉤來。然望蝶君遣己入江州境,本不求一己之力破魔誅邪,更似歷練,還似教魔修睜眼瞧瞧,正道新秀的膽魄,懾他一懾。
目底寒意淬出劍鋒般的冷厲,靈力催發,袍下針腳靈動的金鶴。合該是仙骨錚錚的生靈,偏他以艷俗的金線來繡。迸出時一縷縷扯脫開來,化作尖喙展翅的兇禽,牽著數根金發,穿破薄脆窗紙,射入屋內。
窮窮無盡,綿綿無期。一擊便足以,不必再試:以她之力,開一道小口都艱難至此,要使人家真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