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際,脅息藏舌,冷峻置于眉眼。劍鋒偏轉間,步似行云流水,且留一筆末趯遒勁,裳下松形鶴骨昭彰,自有豐姿。遂抻臂直刺,攜了氣吞山河,塵煙并裁,乘興翻手挽劍花。
“我修隨緣道啊。”
意疏慵,踱于花樹下,那支桃木抵掌,謂棄之可惜,觸物興懷。而后朗目遙望,眼底籠著山黛煙蘿,思及散言碎語,薄唇輕挑,笑時瀲幾分暖色,搖首卻嘆。
“累得慌,好沒意思。欸師妹,你說我要不棄了扇,改舞劍如何?”
近日宗門大比落座潛龍宗,縱使仙門不染俗事,而今八方來朝,紅塵四合,煙云相連,亦不少人生出凡心。各路仙長體恤弟子入門尚淺,修行苦冷,多是睜只眼閉只眼,造就一片勃勃生機。那方弟子拘揖求教修行心得,或清談朗笑;這方亦有偷摸低聲吆喝,或眼神示意錢貨兩清。
天上修真者,與人間俗世人,世間英才皆落潛龍。
阿蘅多年苦修,雖修為有進,常持謙遜,自己幾分斤兩仍掂量的門清兒。此次大比不求拔得頭籌,只盼觀仙者斗法術式,品各家大能寶器,能習三分見識心得,便是自己大造化。至于旁的...她早已賣乖撒嬌,央司伙的師兄姐將灶君借給自己。
面皮短薄,炸至金黃酥脆,上撒鹽辣孜然,便是家鄉燕州的尋常零嘴,入口香而不膩,到腹有而不積,最適宜觀賽食用不過。又念食后易干渴,便也碾出不少漿果汁,取了一式一份,用竹筒裝著,供人淺嘗叫賣,到時集了有意者名錄,再返回取物。
持物從小路穿行,卻見本幽僻寂寥小路有一嬌嬌,衣上翩飛云中鶴影,恍若當年那公子眉眼溫柔,款款皎如月映眸垂睫。她晃晃頭,見歸一道友歡喜咬馕,麥香盈鼻,若家鄉滋味,細瞧人眉眼,似有幾分熟悉,便上前笑搭話:
“道友這馕,可真聞得噴香啊!”
來此之前,師兄師姐便老早告誡我莫生事端,我自是記在心里的。四方來朝,我是想此時大家應是忙碌的,我也偶爾能碰上些高深莫測的仙人路過。各型各色,著裝不同,我也能大致估摸著四宗的衣裳來。倒也新奇,六年來苦心修煉,雖亦幼時頑劣,倒著有幾番收獲。
可叫我在人家的主場冒犯,我多少還是心悸的。這不,這會便叫潛龍宗的姑娘逮個正著,我愣得忙轉身去,都未細聽她說甚,條件反射得像是在歸一被小師姐抓個正著的模樣。咬到一半的馕吞咽了半口,從那嗆口緩了半晌,理了嘴邊留的碎屑,又瀟灑轉回去。
“嘻,道友識得。是我家鄉街巷常有的小食,來時作伙食帶了些。”
我談起燕州的小食,滿眼皆是嘗盡世間美食仍貪念那一味的得意,清脆聲音里吟得都是推崇話語。瞧她竹簡里亦有吃食,辣香、炸味,便越發覺得像和小叔偷溜出家門的零嘴。我猜測,又掛著面,沒說,只偷望了幾眼。
倚云杉,濃蔭作筆,且蔽錦羅色,指間一箋徽墨,矯若驚龍。然吝于瞥視,付之幾簇星火,焚紙成燼,而嬉懈促眉端。方是時躍身凌空,蹀至擂臺,以禮相平揖,全不知急張拘諸,伺機抖扇閑搖,附庸風雅。
“潛龍弟子荊轍,請賜教。”
卻非輕賢,且伏驕慢心,執扇企立,窺知薄刃在弧。攏二指則生兇焰,附于扇面延灼,順勢拂袖,霎時厝火燎人,權作小試。
“那愚木樁討不著趣,還是與人斗其樂無窮。”
素色衣衫,竹簪束發,逍遙閑致。擂臺招致眾人聚首,身懷絕藝。他蹙眉,淡然凝視周圍,指骨間,執一支筆。嘴角淺笑,悠然起身一躍臺上,身法瀟灑。雙手作揖,施以禮數,坦蕩恣意一如尋常。
“仙居弟子青陽隱,受教。”
一改悠閑作態,肅目,一手于前念決,似化解撲面之火,腳下不停已是往邊上躲去。而此時,另一手于身側,開始畫幻陣,一招一式,蓄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