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五!”
掩不住的哽咽,為此又勢弱些,還好沒帶出哭嗝,太丟臉。
“你...嗚...你嚇死我了...”
人嚇人,嚇死人,話本子里的紅顏枯骨都出自此,自然惹我憂心。怒瞪著他,我是做姐姐的,可不能底了氣勢。
“我...我要同你兄長說!”
告家長告的理直氣壯,約莫是因被嚇著了,竟開始打咦起來,忙用帕子遮住嘴巴,留下肩膀一聳一聳,覺得丟臉,不一會兒眼眶又紅紅的,小聲埋怨道:
“都怪你...咦...都怪你!”
玄英天里,我見著了薛小郎君,我想啊,塵世間怎么有這么壞的人,以后都不要理他了。又想想,我是做姐姐的人,這般小氣,是不是不好呀?
近日外間頗有些風言風語。先是有人大肆批判薛家沒落,夫子無能;繼而又傳言薛家苛待夫子,致使夫子風寒病重。思及此處,至緣不禁搖頭,外人不知內里,偏好搬弄口舌,平生事端。只是人言可畏,置之不理雖然一時暢快,為長遠計終究不妥。
正在思量,恰巧蓁蓁上門,說及欲探望夫子,自然是理所應當;細想來倒也不失為破局之策,當下便決定攜弟妹同往。
著人備下些糕點筆墨以作薄禮,至緣便帶了蓁蓁緩緩往小四所居的問闕樓行去,又一面囑咐屠蘇和桑落去喚兩位郎君。
“看看昱哥兒是否得閑,再叫小五不許推脫,我們就在懷姐兒房內候著,待人齊了便出發。”
她慣在問闕樓讀書,一讀就是幾個時辰。姜姜怕她用工過頭,總是隔幾晌便催她歇歇。
薛至懷立于樓廊,聽風談露。聞得身后聲響,她只當是姜姜喚她,頭也沒回。“姜姜,輕聲。我聽見風的聲音了。”腳步聲重疊,不似一人。回頭瞧見來人卻是兩位姐姐和二哥,“姐姐?一起去看余夫子。”她沉吟片刻,似乎在做什么抉擇。“我去。”又轉頭向才進來的姜姜道,“姜姜,多備些暖爐,應該用得上。”
薛至懷長身玉立,攏了一袖墨香,自然去牽起大姐的手,又輕蹭上三姐的肩。聲音悶悶,輕闔上眼,懶道:“姐姐。舒舒累,舒舒想你們牽著走。”
她夾在中間,只覺盛了滿心歡喜。馬車顛顛搖搖,她困得幾番想合眼。也知在外困睡會感傷寒,一點頭一點頭,強撐著。
下轎冷風吹散倦意,薛至懷亦步亦趨跟在最后。瞧見夫子家兩扇朱門已是搖搖欲墜之態,心生疑惑,不免加快幾步入內。
“三哥~”我接過面前人手中溫爐,耳邊似回蕩著晏姐兒那句話‘沒準啊,能瞧上你三哥呢。
想著,想著,心中便有了打算。
“嗯,啊。晏姐兒,這是我三哥,權紹策。”一臉暗笑又道“三哥,這是我的閨中密友,晏回。”
心中一邊想著一邊往遠處走著,回眸道“我還應了卿卿的約,如今該到處尋尋她。我便不打擾三哥晏姐兒你們賞花啦,不過這花開的雖一般,確是帶來好運的。晏姐兒,明日一定要來我們府中,我還有很多體己話要說呢。”言著,言著,便行到遠處,才回頭,便撞上面前人。“不好意思,原是我未注意,娘子可有傷到?”斂了帕子,行道歉禮。抬眸,卻見面前人,欣喜而言“卿卿,我這正欲尋你呢。”
“真是巧。”
凜冬雪漲,來時風滿。霽月鎖春秋,露星流銀闕。
三竿日色,芙蓉春動。人潮縱聲色,馬蹄濺梅影。
華蓋紋君字,打馬長街過。綠肥紅瘦、胭脂味漏。
他與家中姊妹繞過三九回廊、錦繡燈綢,至宴席,分坐二側。
萼梅宴。好雅的名。
瞞愛讀史,他想棠棣之華,花萼相輝,高樓窺盛唐盛唐一去不返,后世念念不敢忘。
揀枝斟酒,他執金樽一飲而盡。眸光四處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