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攥住那人衣袖,愿脫離苦海。
腰肢輕挽,蕩起白雪紛紛,雙腿在樹杈上晃蕩,坐在枝丫上晃著手中的酒甕,卷睫下的眸子雖像是蒙了一層薄霧般的醉意,片刻后倒也聚焦清醒,調皮般團了個雪球扔向那人的腳邊,示意他禁止向前。那人看上去,似乎見過,如果阿姐在這肯定能認出,可惜自己初到京都,也懶得去記那些哥兒姐兒的樣貌,能來孔家參加宴會的,左不過是世家子弟。
“你管我是誰,這地方我先來的,你知不知道,擾人清凈,很過分?。 ?
縱身而下,晃了晃略微有些酸的脖頸,面無好氣的看著這個打擾了自己清凈的人,樣貌倒是俊秀,看衣著氣派,貴氣的很,只是這時的我,根本注意不到,只當是哪個世家子弟擾了自己的清閑。
“擾了我的清凈,道歉!”
我與權三都行三,他又是二夫人侄兒,我與他也算是“青梅竹馬”長大,只不過我與他之間的關系可不算和睦,或者說是他單方面的欺負我?;始遗c四大家族都沾著親故,互相認識也是正常,權三既知道對方是永王還這般調笑,真該開本冊子記記這些年的仇。
聽永王替我開解,心中稍稍一暖,我本以為按他的性子他會置身事外。記憶中的姬旭,看著一直是很拘謹很小心的樣子,不說錯話不做錯事。事不關己,便置若罔聞。因是午膳高峰時候,大堂內的座位已經都坐了人,確實符合了永王的說法。我狡黠一笑,全無方才拘束模樣,瞳中神彩奕奕,看了眼權三便收回目光道。
:權三郎君怕是酒飲多了,才胡言亂語,沒個君子風范?;厝ノ铱傻酶嬖V二夫人,叫她回頭跟舅父舅母好好說說。
管不管得住我可不在乎,讓他吃頓打倒也不錯。到達芙蓉園門口,已是巳時一刻,出門被些許瑣事耽擱,所幸一路順利,倒也不算太遲。
依慣例,她領著頤姐兒朝主場走去,同諸位世家長輩問安。知曉頤姐兒的性子,聽她說想去找玉姐兒玩,囑咐白苕紫苑幾句,便也由著她去了。
她在主場轉了一圈,又回到嬢嬢身邊坐下,聽幾位長輩聊家長里短。過了莫約兩柱香的時間,頤姐兒回來了,在會場外邊探頭探腦的樣子讓她忍俊不禁,卻又不敢在長輩面前失態,一時忍得有些辛苦。
她同嬢嬢耳語幾句,欠身行禮,離開會場,朝頤姐兒走去。
“回來啦?和玉姐兒又找了什么樂子?”
“帶我去處好地方?當然可以?!?
任由頤姐兒牽起她的手,引她走向玩樂處。掌心傳來的暖意,讓她心安。頤姐兒的手軟綿綿的,是帶有溫度的雪。
她滿臉笑意,看著她的小囡囡與安福帝姬玩鬧。不多時,君三姐已先行離開。她思緒放遠,回過神來已是夕陽在山,人影散亂。攀比爭艷的梅兒想歇息,微微斂了枝椏,南風起,倦鳥歸,眾賓客歡言相聚,笑語離場。她也領著頤姐兒回了權府。
霜露凝白,天際蒼茫,凜風穿林,葉剪影疏。
霧汽凝脂,碧空如洗。光影交錯,零落花殘。
風起壓枝散香瓣時,她闖進了進來。
彼時陽暖,恰似春風來,漾起心湖泛波瀾。
貓落踏雪印梅痕時,她闖了進來。
跟著那花、那雪、那風一同闖了進來,闖進了心里來。
眸光黯了唇角輕扯,自嘲著尋了借口——許是心不夠靜吧。
姬蓉,他識得這個名字。香靨凝羞,芙蓉不及人。
他容貌俊秀,眉間生來溫潤容不得半點凝雪,儒雅出塵,眸中秋水清澈容不得一絲細沙。
他自禮數頷首行禮,尊了她一聲。
“四帝姬殿下。”
眸光流轉,籬笆空隙映入眼簾,不意戳穿,溫聲道,“此處偏僻,帝姬殿下可是尋著貓兒迷了路,若尋不得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