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拖了大部隊的后腿,她使出渾身力氣,抬著壇子。出了門,才發現頭沒梳。披頭散發的樣子和話本里的山鬼有的一拼,她想。奈何壇子實在太重,她拼命追趕還是落了安福帝姬她們一大截。
她累極,將壇子放在地上,后頭隱約有個人影走來。她看到了希望
“這位……朋友,可以幫幫我嗎,這壇子實在太重了。”
原來他們在爭執一個問題,題目:某書院的夫子帶學生春游,午餐后,拿出一個籃子,籃子里有10個蘋果,夫子想把10個蘋果分給10個學生,但在籃子里必須留下一個蘋果,你該如何分?
雨落得急,不過倏時就迷了薛至懷的眼。迷迷糊糊怎么也將前路看不太真切,她憑著直覺一直在追。也不知道為什么,腳步總不能停,好似停了努力全然白費。薛至懷算不明白這筆帳,若是她執傘,許是又要跟著雨景,誦幾句詩來,擾擾春風,回首作枝上雀,吟霜承露。但此刻被雨淋著,也著實難以分神去想旁的。
一腳深一腳淺跟在小娘子身后,急急去喚她,也不知聽不聽得見。
所幸第三條街的時候,她停了。
薛至懷怕被誤認為是怪人,滿臉雨水也未來得及拭,頂著荒唐樣子就指指面前的傘骨,她的小荷包正搖搖晃晃。
“小娘子,我...錢袋...傘。”說了幾個詞語,又頓了好半晌,才喘上氣,接道:“許是拿混了。”
平白遭這般罪,我是怎么都高興不起來。這幾日吐得厲害,怕是出去招人嫌,所以大部分時間只敢呆在屋里,這一路沿途的風景啥都沒瞧上。我心里幽怨得很,也不知道是哪位夫子幫忙出的主意,坐船去那破地方。
:懷姐兒,你怎么來了?
又是一個反胃,我深呼吸努力克制著,用過的東西早就吐得干干凈凈,要吐也是干嘔,著實難受。我拿了一顆漬梅塞在嘴里,平復著心跳。
:好像是好些。我這個做姐姐的倒要你來安慰,真丟人。
“或許……會吧?”
春日暖陽和煦,風也輕柔。小船隨江水晃悠著,對暈船的姬晝而言或許不好受,對君懷翡而言,卻似搖籃般,教人昏昏欲睡。這不,那一席話小姑娘也沒過腦仔細思索一番,只聽了半截,便下意識回了。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捏了拳往面前人大腿結結實實捶了一拳,也沒管什么皇親國戚金尊玉貴的,只臉上沒由來燒的慌,也不知是發了什么怔,一個敢問,另一個居然也敢答。雙手捂了臉遮去雙頰粉紅,只悶聲道
“光是說了可不算數。”
伸手捂了大半臉,只露了雙靈動杏眼瞧著面前人。
“你第二次見我便嚷嚷著喜歡我,那你喜歡我什么?我和別的女子分明并無太大不同。”
大瀛雖說不及唐一般民風開放,但對女子也不算苛刻,即便是女兒家也可入學堂讀書寫字,還可學習騎馬射箭,這便是貴族的私學。我自幼性格便像男孩子些,和緣姐姐、懷姐兒比簡直就不像個女孩。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大概說的就是我。
這日風和日麗,正是策馬奔騰的好日子,前幾日春雨綿綿掃人興,今日可該盡興一番。我吩咐小廝將我一貫騎的坐騎牽了出來,翻身上馬一氣呵成,駕著馬兒在馬場上跑了一圈,歸來時恰好遇見有人也來了馬場。馬兒放慢腳步,慢慢靠近,只見那人拉弓射箭,箭箭中靶心,叫人不得不高看一眼。等近了再看,方才發現是永王。
:殿下好箭法!今日天氣不錯,沒想到殿下也是這番好雅興。“姬昶?您可是殿下?”
我一時間慌了神,甚至于連連后退兩步,綠翹在旁攙扶,我震驚于眼前人的身份和自己對他不清不楚的愛戀。我想過他是富家子弟,我想過他是權貴財閥,我想過他是書生進舉,我甚至想過他是道家學士。他的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