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云: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飄。尋香而至,原是庭中幾株丹桂繁花滿枝,清遠飄香,那花開的熱烈,遙觀一樹枝上桂,駐于花下,輕嗅馥芳。
煙雨朦朧,碧瓦青苔,茂林修竹,正是好時節,許多草木花卉是新植的,不曾見過,醉心于此,時隔幾日便來瞧瞧變化。花草并非人眼中的死物件,有的喜陽有的厭陽,日頭一出,或追或避,一日里也是不同的。
正賞著花草,有倩影婀娜步來,她面容嬌俏,猶帶著幾分稚嫩,待人近了方瞧得真切,原也算是舊相識。
她虛扶人一把,頷首同人點頭示意,朱唇輕啟,一聲泠泠散入風里〖孔三娘子安,姬蓉文采粗鄙淺薄哪里但得上三姑娘一句夸。〗
今日天光澄好,難得與三姑娘有緣相遇,平日里沒了機由親近,今日得償所愿也是一樁美事。
我習于冷,志于成冰。志存高遠,不忘于行。秋風起月初,冰雨落于東宮書房院中的芭蕉,它攜帶秋風吹起波瀾,有時滴答,有時濺到油紙窗上。有時存在琉璃瓦又落在玉石面上。我在云中獨行,我望秋月,而思佳人。滿天繁星映秋水,而我心中唯有一道光,我將守護這道光而行,縱使奉獻此生。東侍奉紙,我寫幾字而棄,中有‘思卿...朝暮...寫了又棄,甚思太過。只命東侍攜玉蝶珠釵送權府,又賞數物,只言賞權女行善,有助民哉。
翌日。我行立政里,商討國事,誰思兩臣各持己見,一言動臣而動國之根本,天災人禍后不宜大洗朝堂。一言因天災人禍而顯露貪官私欲,本就是該重振朝綱。我猶豫不決,兩方欲大打出手,我扔茶杯而退。轉書房,忽思夫子提權家四子頗有輔政之才,雖此時提拔尚有不妥,可多事之秋,對人才所需乃是重中之重。官設廣言堂,亦有此意,我幾番思量。后,命人傳權四至立政里。
長夜漫漫,自她落下山到悠悠轉醒,已經不知過去多少時日。她睜眼,只覺痛意由肺腑漫延至四肢百骸,淚在眼眶里打轉,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夜里仍是漆黑一片,她視力有限,更是覺得伸手不見五指。四周時不時傳來野獸的吼叫,讓她心慌。不得已,她耐著劇痛,小心翼翼爬到一棵樹下。皓月東移,蟲鳴漸息。涼風簌簌,吻亂她的發絲。濕漉漉的眼睛往四處望去。遠處有道模糊的人影。她大喜,喜極而懼。荒郊野嶺,那人為何在此?他是誰?拜月教余孽,還是山野精怪……她頹然,尋找救援的急切變成難以決斷的猶豫。胸口傳來陣陣疼痛,她嘆氣,若是無人相救,怕是要死在這里。試探性開口道
“好心人,可以以幫幫我嗎?我和同伴走散,不小心從山上滾下來了。”她倒吸一口冷氣,胸口疼得更厲害了。
好心人身姿挺拔,如竹如松,沐月而來,步聲沉穩有力,與記憶中的人影重合。借著月色,她看清了來人的容貌。
“咯噔”
心房某處裂開一道口子。委屈,無助,絕望,驚喜,種種情緒終于找到宣泄口,如滔天洪水奔涌而出,毫不留情地擊潰她的鎮定自若。她退化成襁褓中的新生兒,只剩下哭的本能。眼眶里的淚水終是潸然而下,啪嗒啪嗒打濕了衣襟。她不敢放聲大哭,怕人嘲她怯懦,更怕引來豺虎。縮成一團蹲在樹下,頭散亂,其間夾雜幾根雜草,額頭上鼓起大包,涕淚混著污漬在臉上蜿蜒爬行。何其狼狽。
接連的災事使得我店中的收益有損,近來也是虧損狀態,我只盼著鎬京能早日太平下來。我低頭看了看永王遞來的密信,內容正合我意,我輕笑一聲點了點頭道。
:殿下此舉正合我意,合作愉快。
思及官家病倒,想來這些日子永王也不好過。我多少知道他的抱負,如今官家身子不好,多少令人擔心。如果官家時日還多,倒還有永王多施展的地方和時間,若是不然……罷了,這些事本就是天注定,人難干涉。只望薛貴妃身體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