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縱橫裂石,北風刺痛人心。
那日盤陽城百姓皆見一幕,九公子陳玉知抱著一位奄奄一息的青衫女子,走遍了大街小巷,走遍了醫(yī)館跌打行,撕心裂肺地喊著“誰能救救她。”
大雪堆積下的青石板道,已經(jīng)淹沒了靴子,也不知是那青衫女子的血還是九公子的,血紅腳印遍布盤陽,但很快又被大雪掩蓋。
很多人想不明白,平日里那心比天高的紈绔皇子怎會落得如此。
此后盤陽再無九公子,只有少數(shù)人知曉那王府別院內(nèi)多了一塊無字墓碑,碑前斜插一柄寶劍。
“公子,青蘿好想陪你走下去,去看一看盤陽五郡之外的天地,不要喝太多酒咳咳咳,再喝醉該沒人做醒酒湯給公子喝了”青蘿身中十二箭,彌留之際對著自家公子說道。
相比邙山之行前,此時的王府死氣沉沉。
陳玉知終日醉臥于那無字墓碑前,不停與那堆黃土說著話。
“你知道嗎,我這些年從未后悔過什么,要說唯一后悔的,便是將你從柳枝巷帶回了王府,你就這樣把我丟下了,以后天冷誰給我暖被窩,你這丫頭,信不信公子我你快醒醒,我娶你可好你何為不說話,是不是怪我,若不是我去奪那承影,也不會如此,都怨我。”
葉湘南手里提著一個錦盒,來到了墓碑前,對著陳玉知說“玉知哥哥,這是單兒姐姐托人捎來的。”
陳玉知沒有理會,癡癡出神。
葉湘南將錦盒放在一旁,獨自離去,“玉知哥哥,你若是這般消沉下去,那青蘿妹妹的仇,便由我來報。”
王府屋檐之上,兩道身影矗立,她們遠遠看著陳玉知。
“姐姐,拉住我,他這般模樣,叫人看了心疼。”單兒流著淚說道。
“報仇!”陳玉知突然清醒,眼中一片赤紅。
他將一旁的錦盒打開,盒中放著之前抵押給憐香閣的雙股,還有一封信。
信中沒有多言,乃是蛟分承影的劍法真意,字跡娟秀,想來是單兒寫的。
“你們都要離開我了嗎?”雪花打在信紙之上,化成了相思雨。
陳玉知默然起身,抽出雙股,在大雪中揮出一道道刀芒,直到力竭。第二日,他便恢復了往常神色,只是換上了一襲青衫,只有變強才能為青蘿報仇。
演武堂,乃是皇室所辦,王孫子弟皆可學習,內(nèi)閣之中秘籍數(shù)不勝數(shù),只是大多數(shù)有資格進入的人不識其中珍貴,而知其者又不得入。
這天陳玉知去了演武堂,想挑幾本刀譜瞧瞧。
演武堂內(nèi),聞肖冉拿著幾本弩法精要,不斷與身邊的人說,等本公子把這神機弩法融會貫通,定要那陳玉知喝上一壺。自從五皇子贈了把神機弩給他后,他便苦心鉆研弩法,卻不知自己早就成了別人布下的一顆棋子。
陳玉知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演武堂,他低頭站在聞肖冉身后,長發(fā)遮住了臉,沒有人知道此時的陳玉知在想什么。
“你的神機弩,哪來的?”一句低沉冰冷的聲音傳到了聞肖冉耳中。
他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陳玉知站在身后,渾身哆嗦了一下,剛剛說的話他豈不是都聽到了。
但身邊一群跟班都在,他想著陳玉知聽到了又如何,還能把他怎么樣不成,畢竟這盤陽公子哥之間,臉面還是很重要的,于是聞肖冉壯了壯膽,說“與你何干。”
陳玉知一步上前,大手捏著聞肖冉的臉,一把將其摁倒在地,“說!”
這聞肖冉也不是好惹的主,被摁倒后也不掙扎,反而獰笑起來,說著一些殺人誅心的話,“陳玉知,聽說你那丫鬟死了,真可惜了那張俏臉。”
陳玉知的逆鱗,便是青蘿,他將雙股抽出,抵在了聞肖冉脖子上,刀鋒已然見紅,“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不說。”
聞肖冉見紅后,似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