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梁臉色羞紅,跺了跺腳表示默認。
“爹,為何要讓他去飛鳥營?”
先鋒飛鳥營,乃攻城略地時首當其沖的軍隊,在外界也被人戲稱為“飛蛾營”,乃是與飛蛾撲火一般,入飛鳥營者,除了充軍和囚犯之外,還有一部分便是先天不足,沒有條件進入另外三營的弱者。
“我是想借陳玉知,除掉一顆毒瘤。”李延山有些意味深長。
飛鳥營駐扎在整個西府軍的最西邊,臨近漠北邊塞,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用最不值錢的人做最值錢的事,若是從前,九公子定會稱贊一聲,“這買賣劃算!”
趕往飛鳥營莫約要半日光景,途中郭雨亭也為陳玉知概述了整個西府軍的情況。
西府三大營,鋸齒、鐵山、飛鳥。
鋸齒營乃是整個西府軍的利刃,最擅長與敵軍正面硬戰,統領楚天雄用兵頗有心得,曾重創北莽大軍數次。
鐵山營守城最為牢靠,當年嘉峪關一戰,漠北狼騎強攻數月都沒能越雷池一步,統領寧野更是屠夫中的屠夫。
“咳咳,這飛鳥營等你去到便知曉了,我就不多說了。”郭雨亭欲言又止。
陳玉知心中也有了些答案,但他無所畏懼,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應是如此。
飛鳥營三萬兵卒,十人一帳,兩人一榻,陳玉知有些無奈,好在自己只需入定養氣,并不用臥榻而眠。
而與陳玉知同睡一榻的兄弟名叫陸小音,揚州人士。
在剛見到這個碎發少年時,陳玉知便愣住了,第一次見到五官如此精致的男子,平日里自己也總被別人稱為男生女相,但在陸小音面前,還是得甘拜下風,若不是在軍營,陳玉知一定會認為這是個女扮男裝的絕美女子。
此后陳玉知與陸小音兩人便在飛鳥營中出了名,軍中人稱同榻小白臉。
陸小音有些性情涼薄的樣子,不愿與人交流,對陳玉知更是無時無刻防備的緊,好像生怕陳玉知吃了他一樣,甚是好笑。
晚間休息,陸小音已經躺下,見陳玉知也坐了下來,驚呼道“你你想干嘛?”
這一舉動引起了營帳內眾人的注意,陳玉知也有些疑惑。
“睡覺啊,還能干嘛。”
陸小音不再回答,卷起被褥轉過身背對著陳玉知。
許久之后陸小音見陳玉知仍沒有躺下,便偷偷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陳玉知盤坐于榻前,一動不動,似乎是在打坐的樣子。
“怪人,我看你能坐多久。”陸小音心中嘀咕。
陸小音有些熬不住了,先前誓要與陳玉知分出高下的決心已經蕩然無存,“算你厲害,有本事你天天打坐,永遠別睡覺!”
西涼的氣候干燥,這樣陸小音有些不習慣,破曉時分他醒了過來,左右查看卻沒有發現陳玉知的蹤跡,覺得有些奇怪。
陸小音起身出了營帳,“那家伙,跑哪去了?”
這剛出營帳便發現陳玉知站在不遠處,西涼的大風吹散了他烏黑的長發。
今日不知為何,在養氣時總覺得心神不寧,無法向以往一般順暢行氣,天快亮時陳玉知便走出了營帳。
他看著破曉時分的天空,想到了很多人,青蘿、葉湘南、雙兒單兒、李沐梁,這些天的遭遇仿佛像一場夢般起伏跌宕。
陳玉知雖表現的灑脫,卻還是有些難以釋懷。
盤陽城外的伏擊,主謀究竟是誰,單兒與雙兒又為何來到自己身邊,很多問題少年想不通透。
西涼的風很大,似是在欺負外鄉人一般,陳玉知一頭烏黑長發在風中四散。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今日我便削發明志,過往種種都將深埋心底,但總有一天,我要把天捅破!”
黑劍月華出鞘,青衫少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