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不記得此間細節(jié)便也不會太過尷尬了。
月無瑕只覺得心頭小鹿亂撞,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浮現(xiàn),這從小居于漠北權(quán)利頂峰的女子從未有機會與翩翩少年親近,機緣巧合下卻與陳玉知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不過換言之,這人生從何時開始都不算晚。
此時谷中情意綿綿,而八荒嶺的另一邊又打了起來。
鐵山營新任校尉寧泰奉命協(xié)助剿匪,本想借此機會大展拳腳的寧泰可謂是吃盡了苦頭。在八荒嶺的第一晚,嶺上匪寇趁著夜色傾巢而出,將西府這百人小隊絞殺了大半,寧泰憑借著一身鐵浮屠大殺四方,但人力終有窮極時,這莽夫在無奈下也只得選擇逃命。
在沒有斥候和地圖的情況下八荒嶺便是絕對的禁區(qū),胖子在繞了數(shù)日后終于承認自己迷失了方向。
當嶺頂之上的姚子神得知有個練就一身鐵浮屠的胖子來到八荒嶺后,他便拿著虎口大刀出了寨子。
這匪寇們也納悶,平日里沉穩(wěn)的寨主怎么如此急躁,而他露出一臉猙獰冷笑,眾人也不敢多問,所謂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便是如此。
寨中只有二當家張夢君對此事有些了解,姚子神對西府軍恨之入骨根源,便是那人稱屠夫的寧野。
八荒嶺下赤脊峰,紅巖峭壁無人蹤。胖子寧泰于此地徘徊數(shù)日,好在途中遇到了幾只猛禽,這才勉強飲其血肉渡過難關(guān),而原本緊握在手的倭瓜錘也早已丟棄。
胖子拖著形同累贅的軀體舉步維艱,茫然間發(fā)現(xiàn)前方走來一人,此人一生殺氣且手持虎口大刀,胖子雖是莽夫但不傻,也知來者不善。
“你是何人?”胖子將一身橫肉繃緊,隨即問道。
“聽說你會鐵浮屠?”姚子神如同餓狼一般,眼中布滿了血絲。
“是又如何?”
“你與寧野那畜生是何關(guān)系?”
“休得侮辱我義父!”寧野在胖子心中如同生父一般,哪里容得下他人羞辱。
胖子祭起一身鐵浮屠,速度暴增數(shù)倍,如羽箭一般撞向?qū)Ψ健?
“甚好,甚好!”姚子神面容猙獰扭曲,他仰天狂笑后一刀破開了號稱刀槍不入的浮屠。
半日后,眾人見寨主拖著一具殘軀回到了寨中。
“吩咐下去,別讓這胖子死了。”
姚子神對那屠夫的恨意可不是一刀便能了結(jié)的,遙想當年自己仍在西府軍時,也曾是個充滿抱負的青年,一心想要為百姓謀一份安定,想到此處姚子神覺得可笑至極。他飲這烈酒還不過癮,一口噴在了胖子的傷口上。
被綁在山寨地牢中的寧泰一聲慘叫,痛入骨髓。他望著這牢籠構(gòu)造,黑鐵腳鐐實木銬,與西府軍如出一轍,“你這龜孫子,究竟是誰!”
姚子神笑著說道“我?我是會讓你痛不欲生的人。”
說罷男子將烈酒再次倒在了寧泰的傷口之上,“你有種就殺了我!”
姚子神眼神一變再無先前笑意,他掏出一把小刀在后者下身摩挲,“你可知鐵浮屠有一處罩門?”
“住手,你要干什么!”
“你義父這一生作惡多端,父債子還可謂天經(jīng)地義。”
姚子神沒有多言,手起刀落。
寧泰一聲慘叫再次暈厥了去,此后這鐵山校尉再也沒有使過鐵浮屠,其中秘辛之隱晦,只有少數(shù)幾個高層知曉。
姚子神命人在胖子嘴里塞滿了布料,為的是防止其自盡,這折磨歸折磨,有些底牌留著還是能發(fā)揮作用的。
八荒嶺寨主連夜挑燈執(zhí)筆書信一封,其后連同那從寧泰身上切下來的物件一并送往西府軍內(nèi)。
此手段之狠辣叫人望而生畏,與西府那屠夫有何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