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莫辭酒,半作癡人井中月。”
少年在李延山面前飲了半壺仙人醉,怒意消了大半。
李延山對著郭雨亭在暗處豎起了大拇指,謀策間可平西北之人當屬郭雨亭,從對人性把握的細節上就可看出其過人之處,百煉鋼不如繞指柔,郭雨亭于剛于柔皆可駕輕就熟。
少年劍眉一挑問道“將軍,那虎口刀尉的往事你可知曉?”
李延山這幾日憔悴了許多,心中曾經看好的幾個小輩如今都不得善終,他知道陳玉知會有此一問。
“姚子神當年是西府軍中的虎口刀尉,亦是我看好的接班人之一,太康三年女帝破關,一人從漠北打到了關中,西涼一時間竟無人能與其爭鋒。我只得苦求雷老出山,而后女帝被一刀擊退,次年漠北反撲,猝不及防之下一支千人狼騎隊伍侵入西涼,姚子神與萬名大戟士為了護我平安與其死戰三日,雖然擊退了狼騎但大戟士死剩三千。”
說到這里大將軍嘆了口氣,“此后姚子神主動請纓前去嘉峪關應援,那時我才知道他的故鄉就在那里,只是戰后他消失了蹤影,我本以為其已經殉職于戰場,可沒想竟然去了八荒嶺做了一名匪寇頭子,直到前幾日我才知道此間因果。”
“屠夫寧野雖然暴戾,但斷不會放任手下胡作非為,事后我已審訊過那胖子,當年嘉峪關中早有漠北細作,他們趁亂偽裝成西府軍燒殺搶掠,為的是讓西府守軍失去民心,那胖子頂著壓力守住了嘉峪關卻得了罵名,如今義子又因他喪生八荒嶺,這等苦楚又有誰懂。”
陳玉知聽完李延山這一席話后也無奈搖了搖頭,“真是可惜了那把虎口大刀。”
“漠北最恐怖的不是那彪悍的民風,也不是狼騎,而是善用人心。”郭雨亭在一旁說道。
陳玉知本想再問問軒轅佚的事,但見李延山已有些黯然,他便沒有問下去,不過吃虧的事少年還是不愿意去做。
“將軍,此此八荒嶺之行我險些喪命,境界跌至三品,十八條經脈碎成了三條,不知可有什么補償啊?總不能用一壺仙人醉就把我打發了吧?”
李延山與郭雨亭相視一笑,少年這一番話打破了先前的壓抑之感。
“陳玉知,我問你,聽援軍說此行漠北女帝也在其中?”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女帝,我只知道她叫月芽,在危難之時從軒轅佚手中將我救下。”
“漠北女帝詭計多端,你若被她盯上以后一定要萬事小心。”郭雨亭插了一句。
“我只知道險些被自己人給陰了。”陳玉知有些惱火,其實也不是針對軒轅佚,只是聽到有人說她的月芽姑娘時心中有些不悅。
大將軍與軍師兩人一臉尷尬,少年一語中的,講得兩人無言以對。
“好了陳玉知,你退下吧,明日我會讓雨亭帶你去一處地方以作補償。”
少年聽大將軍發完話后離開了營內,而后將軍有些心疼的對郭雨亭囑咐道“雨亭,明日看著點那小子,莫要讓他將庫里東西給搬空了”
陳玉知心情大好,回營后他本想第一時間找李延山討個說法,姚子神固然可惡,但寧野也不應該久活于世,而在聽將軍解釋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后,他豁然開朗,姚子神是個可憐之人,而胖子屠夫亦是可悲可嘆,他如今對漠北的看法有些迷惘,于家國而言又或是于自身而言,陳玉知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女帝和整個漠北。
月無瑕在回到漠北后氣了好幾天,女官玉京子見她總是一個人自顧自的在罵著誰,但又不敢多問,只覺得女帝此次回來之后整個人都變了,有時候像個小女子一般。
“臭男人,吃人家豆腐的時候一張嘴臉,救那小丫頭時又是一張嘴臉,真是個花心大蘿卜!”話到此處女帝又想起少年強行提境時的瀟灑場景,她心中甚是妒忌,若少年是為了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