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垂頭喪氣。
夜空不言,兩女沉默,葉綰綰受不了這份寂寞,言道:“師姐,我看你還是下山去吧”
桑稚嘆了口氣,搖頭道:“綰綰,山門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若是一走了之,你們又該如何?”
“老君閣真是欺人太甚!分明就是在逼婚我聽說那朱熠滿肚子壞水,禍害了不少女子,而且老君閣以歡喜禪聞名,提倡男女雙修提高境界,下流得很。”
“綰綰,那日老君閣到山門的態(tài)勢你也瞧見了,若是我寧死不從,只怕山門難逃一劫曾婆婆年邁,也不是那幾人的對手,若犧牲我一人可換取山門平安,無妨!”
太康十二年,立冬。
草木凋零、蟄蟲休眠。
揚州冬季濕冷,要比北方更刺骨一些。
九龍山上掛滿了白綾,只有大殿之外鋪有一條紅毯,老嫗在寒靈潭邊為女子梳妝打扮,見她雙眸起了些霧氣,言道:“孩子,苦了你了”
桑稚笑得甚是勉強,每個女子都希望找個如意郎君,雙宿雙棲。但試問這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夠得償所愿?日月更迭,朱顏辭樹花辭鏡,青蔥歲月轉(zhuǎn)瞬即逝,她相信每個人離世時都是孤獨一人,想到此處便釋懷了很多,蕓蕓眾生里的苦命人又何止自己一個。
大紅蓋頭緩緩遮下,桑稚漸漸沉寂了下來,心已死,淚未落。
嗩吶與鑼鼓聲聲入耳,老君閣眾人上山,八抬大轎與聘禮齊至山門,朱熠滿面春風立于人前,頗有玉樹臨風之意。但熟知其底細者,都會在暗地里碎罵他兩句,老君閣在徐州可算是一流勢力,要比九龍山強上一籌,而這道貌岸然的男子乃是山門少主,亦繼承了老一輩鉆研歡喜禪、房中術(shù)的遺志,專以妙齡女子為鼎爐御之,這些年徐州地界失蹤的少女,大半都在老君閣中,而這山門強勢,百姓們又苦于沒有證據(jù),只得看著他們胡作非為,說到底無論是廟堂還是江湖中人,都可輕易魚肉百姓。
老嫗攙扶著桑稚走上了花轎,新郎官看著女子綾羅身段,眸中興奮之色難以掩飾。
他指了指葉綰綰,跋扈道:“這小丫頭與圣女關(guān)系頗為融洽,就一同陪嫁到老君閣吧!”
轎中女子攥緊了雙拳,怒道:“朱熠,你不要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