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當(dāng)年那場大火,雙親皆慘死于凜山寺,若棠恨意涌現(xiàn)。
想不到老和尚竟發(fā)現(xiàn)了自己,今日顯然是在引君入甕,金剛杵之威迅猛,若非臭道士的過隙之法,自己必死無疑。
夜深人靜,女子取下了發(fā)簪,卻不想入眠,夢中那些被鎮(zhèn)壓于凜山寺的皚皚白骨凄苦不已,自己卻又無能為力,當(dāng)真是種折磨若棠恨自己是女兒身,當(dāng)年痛失雙親后,自己在蘇城孤苦無依,險些餓死在街頭,若不是遇見了盜圣,只怕早已淪為孤魂野鬼。
師傅待自己極好,卻只傳授了身法遁行之道,皆因那女子不可習(xí)武的祖上陳規(guī)所致,想到此處,若棠恨得咬牙切齒,師傅早些年離開了蘇城,便再也沒有回來過,若他老人家在此處,自己也不用費(fèi)這么多功夫去冒險了,直接送那老和尚歸西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兒。近日里夢中冤魂頻頻出現(xiàn),似是在告訴自己沒有時間了,她也不知對錯,只是朝著花籃樓的柱子下不斷滴入精血,希望能助冤魂破開陣法禁制今日之后,老和尚斷然會布下天羅地網(wǎng),自己再無可能接近花籃樓,這該如何是好。
若棠趴在窗邊睡了過去,夢里爹娘在大火中煎熬,不斷朝自己喊著快逃的話語,臉上的擔(dān)憂蓋過了痛苦,待自己醒來時,雙眸濕潤一片。
丑時與寅時之間,陰氣濃郁,冬風(fēng)里青衫巍峨不動,全無寒意。自伏牛山老君閣一戰(zhàn),自己隱隱到了八品與九品間的瓶頸,想來過些時日便可輕松突破,至于九品之上該如何是好,他也不知曉,目前只得把希望寄托在陶天明身上,若酒圣都幫不了自己,便算是徹底完了。
“嘻嘻嘻”
女童的嬉笑聲在耳畔回蕩,還伴隨著叮鈴,不止是自己,院中財哥的侍從也被驚醒了過來,這大半夜除非是撞了鬼,哪有孩童會跑出來嬉戲,冬季本就寒冷,這陣陣笑意更讓人毛骨悚然,他們拔出兵刃,四下張望,背貼著背感受到了彼此急促的呼吸。
有個侍從大喊一聲:“喂,我看到你了!快出來,別躲了”
一聲大喝沒嚇到邪祟,卻把身后幾人嚇得不輕,他們問道:“在哪兒?你看到什么了!”
那人轉(zhuǎn)頭眼白上翻,沒了瞳孔,一臉猙獰笑意,嚇得身旁幾人失了魂,繼而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調(diào)侃道:“你們的膽子也太小了吧!我耍你們呢?!?
那三人指了指他身后,而后哆嗦著逃進(jìn)了瀟湘閣內(nèi),擅自嚇唬人的侍從感受到了一絲涼意,似是在背后,似是在頸間,他記起了幼時老人家的話語,若是晚上遇見了臟東西,斷然不可回頭,一但與之對視,自己的魂魄便會被勾去他半步半步朝前走著,似是很費(fèi)力一般。
陳玉知在樓頂瞧得清楚,這侍從背后駝著三個小鬼,一臉瀝青之色,雙眸漆黑,笑得皺起了法令紋,詭異至極侍從有些不堪重負(fù),卻也不回頭,褲襠里漸漸濕潤,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絕不會扮鬼嚇人,惹得如今進(jìn)退兩難,萬一丟了小命可就糟了。
一片濕潤腥騷不已,童子尿自古便可驅(qū)邪,三個小鬼撲到了遠(yuǎn)處,躲著這個快半截入土,卻還是童子的異類。侍從感覺后背沒了分量,一溜煙便跑進(jìn)了小樓中,緊緊關(guān)上了大門。
小鬼朝大門爬去,又發(fā)出了慎人笑聲,青衫一閃而至,手中祭出了才出爐沒多久的符箓,狠狠甩了出去,大喝一聲:“誅精破邪!”
破邪符亦稱作甲午陽神破魔符,向來都是用于對付邪修的利器,小鬼見之如遇克星,哀嚎一聲后朝外遁去,陳玉知躍上墻頭,窮追不舍,欲瞧一瞧究竟是何人在此作祟,竟把魔爪伸到了青樓之上,當(dāng)真可笑。
蘇城一院鄰一院,一橋連一橋,青衫追著小鬼來到了一處院落,而后丟失了蹤跡,院中唯有幾顆冬青樹,別無他物。
若棠姑娘本無睡意,腦中百轉(zhuǎn)千回,聽到屋外動靜,以為是老和尚發(fā)現(xiàn)了自己住處,拔起匕首便迎出了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