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湖總有令人無奈之時,就差幾息便能救下一人,卻終歸差了些許。
離戈笑倒在血泊中,道人抖了抖蜂碎,笑道:“一箭雙雕,真沒想到你會主動送上門。”
陳玉知憤恨不已,緊握千梧桐卻說不出話語,瞧著離戈笑的慘狀便替他們尚未出生的孩子可惜,李溪揚卻破天荒開了口,言道:“都是修道之人,為何如此狠辣?”
張玉蟾知曉這小輩乃是茅山之人,言道:“道在心中,道在劍下!”
小雜毛取下桃木劍,怒道:“道你娘個腿!”
國子監與龍虎山為了奪取氣運,已然造下了太多殺孽,就連平日里淡然的李溪揚都心生恨意,道爺發怒沒了章法,提劍便以三茅劍訣直擊張玉蟾,身后花骨以飛刀助陣,今日必要聯手將老道斬于涼州。
“雕蟲小技!”
蜂碎劍乃是當代名劍,張玉蟾的劍法亦在龍虎山前列,當日不敵陸機無能為力,儒家圣人畢竟超凡,但此時若敵不過幾個小輩,那他的老臉還有何顏面?半月倒垂乃是起勢,一劍、三劍、五劍,隨手縱橫之下堪稱睥睨。
若不是陳玉知提刀硬撼,只怕又有人會與離戈笑一般凄慘,他對小雜毛喊道:“退!”
庚金亂石一符祭出,方圓數里有地刺不斷涌出,張玉蟾揮劍抵擋,小雜毛借著空暇退到青衫身旁,繼而拋出了雷擊桃木劍,陳玉知心領神會,又將一道奔雷符打出,雷芒被桃木劍吸收,繼而齊齊轟向猝不及防的張玉蟾。
陳玉知也想斬出如那日在紀南城一般的劍招,但當時有玄甲龍騎助陣,自己憑借戰意入了通幽之境,而此時卻捉襟見肘,能對付老道已然不易,如今懷中僅剩風繚、青木乙罡兩道符箓,若稍后仍是不敵,也只能靠小毒的薊靈蠱蟲撐場面了。
荒道旱天雷,在登真隱訣的加持下轟退老道,庚金亂石刺破了龍虎山黑袍,也讓張玉蟾受了些皮外傷,這老道先前有些輕敵,流血后漸露崢嶸,一聲蜂鳴躍至半空,扶搖間不斷撕裂大地,欲用境界強壓三人。
狼狽逃竄間陳玉知喝道:“花骨,能不能爭取片刻?”
“可!”
梨花狂骨拼接,風沙狂卷入天際,圍攏張玉蟾去勢洶洶,陳玉知借著片刻喘息,將盤龍玉之威激發,小雜毛見狀橫劍于肩,喊道:“來!”
青衫一步躍起,重踏桃木劍,在李溪揚的協助下直入天際,龍威彌漫下斬出一刀,霸龍吟。
梨花風散不見人,李溪揚暗道不妙,這龍虎山的絕技繁多,分身之法頗為玄妙,陳玉知一刀斬空,老道殘影漸漸散去,身后傳來譏諷:“九品境與螻蟻有何區別?”
陳玉知借著千梧桐刀身,瞧見后方一劍斬來,蜂鳴刺耳至極,卻有心無力難以閃躲。
他不信自己會在涼州停下腳步,卻也不知該如何化解危難,此時凌于高空,只怕小雜毛與花骨也幫不上忙,若陳胤偵能蘇醒,說不定可以替自己扳回一局。
破風之聲忽現,半截麻布披風手持子母匕首,交叉緊鎖蜂碎劍,轉身一腳將張玉蟾踢回了地面,繼而攜著陳玉知退至李溪揚身旁,小丫頭虎口崩裂,顯然是被方才那一劍所震。
小雜毛與花骨松了口氣,雖不知這小丫頭是何人,但能救下陳玉知便算自己人,還有那兩把子母匕首,總覺得瞅著十分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陳玉知一眼便瞧出了來者,乃是當日并州城的落魄小丫頭,自己之所以能記住她的面容,皆因其與青蘿小時候長得十分相像,但短短一載有余,這丫頭為何會有如此身手,還拿著單兒與雙兒的子母匕首出現,叫人難以揣測。
飛絮咬緊牙關,不顧虎口崩裂的疼痛死死握住匕首,言道:“這里交給我,你們先走!”
張玉蟾連連失手,已然沒了高人模樣兒,一路拖著蜂碎緩步向前,怒道:“誰都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