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里有件大事引起了江湖熱議。
儒家三圣于三月廿四相約江南道,至于有何大事無人知曉,只是無數儒生與女子齊齊奔赴揚州,這讀書人自然是去瞻仰圣人的風采,而女子則都是沖著潘安而去,在她們眼中第一美男的面容要比文采更有吸引力。
常言道煙雨江南,這江南道從前多云多雨,卻不知從何時開始,此處艷陽高照,無云亦無雨,原本柳綠花繁的場景也大不如前。
三月三,上巳節,江南道已是人山人海,許多儒生耐不住性子便開始了小規模的言經論道,亦有女子傾心一笑定情。陳玉知三人一路向東而行,走官道入城池,全然不懼國子監與隱元會所發出的通緝。
一路相安無事,幾人“游山玩水”般到了揚州地界,陳玉知打趣道:“小雜毛,可想回去見見若棠姑娘?”
道人堅定地搖了搖頭,笑道:“不了,若是見了她,只怕會舍你而去畢竟道爺可不是圣人!”
李溪揚并沒有說笑,一路見證了青衫起起落落,特別是在滇南瞧著月姑娘香消玉殞,這些都讓他明白了何為珍惜,倘若此時見了若棠,只怕便再也沒有底氣邁出步子陪陳玉知前往盤陽。
“你這家伙,還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道人雙手插在袖中,碎道:“隨你怎么說。”
花骨與兩人漸漸熟絡,也窺伺出了李溪揚的心思,嘆道:“若有機會,我也想明白何為情!”
小雜毛眉飛色舞,勾著少年郎笑道:“揚州可是好地方,讓你玉知大哥做東找處青樓如何?”
“我呸,去青樓可以,讓我做東沒門兒!”
途經廣陵郡,陳玉知打算進城歇上一夜,而后直奔江南道,入城時他抬頭望了望城樓,想起了白凈書生,想起了侯岑顏,前者以情墮為鬼仙,后者以情遁入空門,這女子出嫁到底與自己有沒有關系,他也不敢確定,只是六根清凈興許也算一件好事兒,至少不會因為某些不測而輾轉傷情。
此處乃是陳景行的封地,當日九龍山的種種遭遇皆是他在背后搗鬼,而陳玉知并沒有打算再入王府大殺四方,兒時與他也算玩伴一場,自己雖與廟堂撕破了臉,卻還念著最后一絲舊情,井水不犯河水便可。
李溪揚與花骨并未到過廣陵,而陳玉知卻發現此處已然煥然一新,相比原先的古樸街道與小院,此時不論住宅與店鋪都似是重新搭建了一般,與盤陽的華貴風格有些相似,不得不說這陳景行還真有兩把刷子,較之劉猖強了何止一星半點。
客棧生意紅火,掌柜笑得合不攏嘴,見陳玉知三人走入堂中,賠禮言道:“幾位少俠,實在不好意思,小店已經客滿了。”
這廣陵郡畢竟是小地方,也就這么一家客棧,陳玉知不想風餐露宿,不禁撇了撇嘴,問道:“一間客房也沒了?”
掌柜仔細打量了幾人一番,瞧得出青衫衣著華貴,那布料必然是昂貴的上等錦段,言道:“倒是還有一處雅間,只是這價格”
陳玉知見多識廣,自然知曉雅間要比尋常客房貴許多,只是此時身上的碎銀怕是有些捉襟見肘,就在他皺眉之時,身后有人朝掌柜丟了袋碎銀,言道:“這些夠不夠?”
掌柜連忙搖了搖手,訕笑道:“原來是王爺的朋友,那這銀子可萬萬不能收了!”
“一碼歸一碼,你且收下便是!”
掌柜親自迎著小雜毛與花骨去了雅間,還吩咐后廚準備飯菜,而陳玉知則與陳景行走出了客棧,兩人就這么坐在門前石階上,仿佛回到了兒時在盤陽一般,那時無憂無慮,亦沒人會考慮如何奪取皇位與江山,陣陣蟬鳴與一尾大荷葉便是整個夏天。
兩人沉默了許久,陳玉知問道:“隱元會中的通緝可有你一份?”
“有。”
陳玉知莞爾一笑,也沒有怒意,打趣道:“就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