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斷心滿意足,頷首微微一笑,出落得體仿佛是九里坡中最講理之人。
陳玉知一言“賭就賭啊”頗為豪氣,紅衣男子這第二坎宮里的禁臠著實(shí)比不上其分毫,當(dāng)即言道:“既然愿賭,便一定要服輸,若天意證得你朋友不敵龍伯可不能后悔,否則第二坎宮就是容納爾等的壽棺!”
紅衣男子言語冰冷,似乎在恐嚇眾人一般,而他也確實(shí)能讓這些當(dāng)今江湖風(fēng)頭正盛的年輕后輩統(tǒng)統(tǒng)死在九里坡!打了別人一巴掌便需要些許安撫,這亦是“偽君子”的慣用伎倆,且屢試不爽。
紅袖斷瞇著雙眼,笑道:“不過你放心,若九宮之外無人可與龍伯爭鋒……便交給我,這買賣如何?”
陳玉知瞥了瞥嘴,心中咒罵了娘娘腔幾百遍,他莫不是把自己當(dāng)成了三歲孩童?陽謀陰謀耍得別人眼花繚亂,最后還不是想把自己留在第二坎宮?青衫與千梧桐溝通,一陣鳳鳴響徹天空,這鳳凰乃是百鳥之王,翙翙其羽,亦集爰止!自古便是吉祥如意的象征,他皺眉喝道:“卜卦!”
青衫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紅袖斷暗自捋了捋青絲,不急不緩伸出手臂,問道:“她叫什么名字?”
“小公子。”
“有何特征?”
陳玉知思索了片刻,言道:“白衣虎牙。”
紅袖斷開始卜卦,“天干變化無定位,地支分布列兩邊。”
他以最為普通的方式進(jìn)行掐算,手指由慢到快直至眾人難以用肉眼觀測,李溪揚(yáng)碎道:“這手法與大六壬有些相似,只是更為大道化簡,六爻之境果真不同凡響……”
小雜毛給了花骨一個(gè)眼色,幾人皆是心領(lǐng)神會,倘若一會兒真出了岔子,大打一場終歸難以避免,茅山小道不容許陳玉知與旁人成為“香火兄弟”,亦打算入靜、請官,就算一日人白首也在所不惜!這此間人乃是燕舟,當(dāng)初在江南道小雜毛最是震撼,更對燕舟所展現(xiàn)出的境界嘆為觀止。
第二坎宮之上風(fēng)起云涌,紅袖斷一指通明化金光,繼而二指、三指,直至一掌如耀眼烈陽,他朝天而問:“生或死?”
算卦本是窺伺天機(jī)之舉,若影響了歷史與命輪走向,自己終歸會遭到天譴!而這紅衣男子竟能朝蒼天問話,六爻境當(dāng)真世間罕有,所行之事堪如天人。陳玉知對著胸前盤龍玉碎道:“小泥鰍,啥時(shí)候你也犧牲一下?”
青衫瞥嘴搖頭,盤龍玉并未有任何回應(yīng),自從小毒逝世后這小家伙就很少出來走動,全然沒了往昔調(diào)皮模樣兒,想來也仍是在替小毒傷心才對,腰間銀花苗飾緊扣于身,陳玉知從未忘記自己成親的事實(shí),亦不會與紅袖斷同流合污!
天際云卷云舒,狂風(fēng)推波助瀾不嫌事大,許久后“生”之一字緩緩聚攏,卻又在紅衣男子拂袖間瞬息散去,眾人紛紛松了口氣,陳玉知笑道:“看來是我贏了!”
紅袖斷有些不悅,煮熟的鴨子突然飛走,換了誰都難以接受。他以盤坐之姿緩緩升至高空,繼而朝一塔冰花望去,碎道:“這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竟把我與龍伯都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當(dāng)真可惡!”
青衫先前對一塔冰花有些忌憚,也確實(shí)害怕小公子不敵龍伯,而此時(shí)這些顧慮一散而空,他對著高空喊道:“你可別耍賴出手左右戰(zhàn)局走勢!”
紅衣男子輕嘆一聲,順勢掠至陳玉知身旁,本想輕撫其側(cè)臉俊容的手最終落在了肩頭,言道:“我紅袖斷雖可斷袖,卻不會行耍賴之事,說吧……想讓我替你辦什么事?”
按常理來推測,陳玉知定會讓紅袖斷助自己奪得冰肌閻羅,或是讓其去尋找胡車兒報(bào)仇!但青衫思考了許久,終歸神神鬼鬼的將紅衣男子拉到了一旁,繼而在他耳畔絮叨了好一會兒,祁山郎與花骨想不通透,皆不知他意欲何為,而李溪揚(yáng)雖然猜到了些許端倪,卻只是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并未多言半句。
“能否幫我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