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小屋,自此不再多言,僅在心中暗嘆:“破屋清冷影孤獨(dú),空抱木牌哭。”
薛早晴擦了擦眼淚,眸中清明似能見底,他凄笑:“其實(shí)她早已死去,只是我不愿意接受罷了……呵呵,只恨從前未能給她個名分!”
太康十四年,四月十八。
忌嫁娶、動土、安葬。
應(yīng)算是個黃道吉日,而南荒中挨家挨戶卻緊閉屋門。
早間不知為何起了些霧,小雜毛一聲嗩吶起頭,尤為喜慶。
花轎前一匹黑馬無人問津,薛早晴眸中盡顯滄桑,手里牽著一根紅繩,繩子另一頭捆了只大公雞,這般組合叫偷跑而出的孩童摸不著頭腦,卻又連忙被大人捂住眼睛抓回了屋,幾聲呸呸呸傳出。
嗩吶一響斷人魂,霧中隱有黑貓與黃鼬出現(xiàn),一雙雙青色圓點(diǎn)側(cè)頭忽閃忽現(xiàn)。
一箱箱陪嫁黃紙入了破屋中,薛早晴抱著“妻子”緩緩步入其中,胸前一朵大紅花,下綴緞帶上書有“新郎”字樣。
遠(yuǎn)處屋檐之上,祁山郎與小公子兩人愁眉不展,男子問道:“他總是這般胡來?”
“我也總以為他在胡鬧,直至今日卻發(fā)現(xiàn)實(shí)則不然。這般晦氣之事?lián)Q了誰能答應(yīng)參與?生或死、善或惡,他比誰都瞧得通透!”
一絲黎明光亮滲出霧中,陳玉知嘆道:“小雜毛,可否算一個良辰吉時下葬?”
茅山小道有些無奈,這些小手段他自然信手拈來,但冥婚本就不吉,一旦開始又何來良辰吉日?雄雞歃血只求引路,妄圖引導(dǎo)亡魂前來相聚,這般逆天之事實(shí)在晦氣,常人皆避之而不談,唯獨(dú)陳玉知還能有如此一問,他無奈道:“早些下土便是吉!”
大霧又起,鬼氣彌漫。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公子戒備掃視四周,卻有一道身影憑空出現(xiàn)在陳玉知前方,似是從破屋中緩步而出一般,他言語中并未夾雜情緒,言道:“陳玉知,多好不見!”
一句好久不見,南荒大霧歸于天際如骷髏,青衫朝前踏出闌珊兩步:“王獻(xiàn)之?”
茅山小道與花骨紛紛一驚于心頭,滔天鬼氣讓白狐有些不適,兩人皆暗嘆一聲:“鬼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