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青洞悉全局,他雖不懂符箓之道,卻勝在精通雷法,陳玉知方才以雙臂馭雷,竟可在絕境中尋得一條生路,當真是藝高人膽大。
道人十分欣慰,不禁嘆道“當年在武當山贈予其一道雷意,如今想來真是天意!”
李道子亦有同感,笑道“這小子在符箓與雷法上所展現的天賦異于常人,又精通刀、劍、陣法,我有一種預感……若干年后他一定會將我們遠遠甩在身后。”
軟劍哐啷一聲墜地,蕭秋風亦是倒在了隱元會前院,這暗影刺雖無法爬起,卻仍在地上苦苦掙扎,一次次試圖將軟劍握于手中。
陳玉知忽而抬頭,體內經脈如撕裂般疼痛,若不是右臂經脈寬如江海,恐怕也無法將雷霆瀉入地面。他抬手阻止陸小音靠近,還不忘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繼而搖晃著轉向跌于身后的蕭秋風,言道“九品境又如何,暗影刺又如何?今日我雖然借助雷符僥幸勝你,但若稍有差池便會葬身青州,說起來也怪你恃才傲物,要是與當夜在句容一般循序漸進,我必死無疑!”
暗影刺說不出話,但眼神卻格外猙獰,似是想一口吞了陳玉知一般,隱元會本就是個人情淡薄之地,當下比試并未言明點到為止,就算青衫今日誅殺蕭秋風,在所有人眼里都顯得理所應當。
男子雙手突然放松,再也沒有去抓軟劍,他回憶起當初與燕舟、王越一同拜師學藝時的場景,自習劍道后便從未勝過兩人,卻也沒有想到今日會輸給無鋒劍意的傳人,更可悲之事乃是后者并未出劍,他雙眸緊閉,腦海中不斷閃過回憶片段,亦在心中有了一絲遲疑,是否當初不該選擇研習軟劍,此時百轉千回已然無用,也罷,人生一世終究逃不過生老病死,就算提前些又有何妨?往昔死于自己劍下之人皆不能瞑目,至少今日自己尚能閉目赴死……
青衫遲遲沒有下手,反而打戲謔般盯著暗影刺,許久后男子睜開雙眸,陳玉知言道“按理說不仁不義本是一詞,但小爺卻下不去手,今日就看在燕大哥的面子上饒你一命,但請牢記……你欠我一條命!”
陳玉知輕輕甩了甩頭,似乎是想晃去些眩暈之感,隨后緩步走向黑袍老者,眉眼間盡是睥睨。
“老家伙,你可得說話算話!”
老者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擺手讓一眾刺客散去,隨即喊道“丫頭,躲在一旁作甚,還能暗殺師傅不成?你去帶單兒與雙兒出來吧!”
飛絮并未應答,消失在了暗處。
前院一眾人似乎沒了敵意,陳玉知與統治者兩人走到一旁,這老者看似狠辣,卻似乎在心底希望陳玉知能夠救出兩女。
陳玉知不顧輩分,一把搭在老者肩頭,問道“老家伙,你今日為何要幫我?”
“幫?你可別臭美了,九品境與暗影刺本就有天地之分,你能贏他看似簡單,實則卻兇險萬分,今日能救出單兒與雙兒也全靠你自己。”
老家伙有些嘴硬,陳玉知碎了幾句,卻還有些不盡興,便又問道“既然心疼,又為何要囚禁她們?”
老者瞥了陳玉知一眼,當即抖了抖肩膀,將后輩沒大沒小的手給甩開,一人朝內院走去。這一眼別有用意,在陳玉知看來,老者有時候也一定很無奈,就如同晉王一般,在隱元會中他便是絕對的主人,自然不可隨意逾越門規戒律……囚禁單兒與雙兒只是想讓她們悔改,興許句容后便對自己有了怒意,一個大丈夫怎能讓女子保護?然今日怒意散去,老者自然推波助瀾。
密室大門緩緩打開,一盞燭火搖曳,飛絮尚未開口,單兒便急忙相迎,話語中有些焦急,問道“是不是他來了?”
“恩,他終于來了。”
雙兒渾身一怔,幽幽問道“他怎么樣,有沒有事?外界情況如何了?”
“有驚無險,他與武當幾位道長一同前來,師傅今日有些奇怪,竟然沒有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