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徐,把夏末注的盈滿。
余杭似與鐵劍合一,炙熱劍意仿佛灶臺下的熊熊烈火,以純碎劍勢劈出一劍。
盧紙扇只覺周遭瞬息昏天暗地,僅有寒芒一閃而過,這死胖子的劍法果真又精進了許多,最令人詫異的地方,乃是這家伙可御劍勢為利器,全然沒有依仗一絲修為或氣勢,但這純粹一劍的威力……已經超過了通幽巔峰。
儒雅男子頭一次打開折扇,任憑寒芒如何通天徹地,竟都無法再寸進半分,老乞丐在一旁悠然自得,掰下雞腿囫圇吞咽,似乎早就料到了戰局走向,不禁碎道“平日里總偷懶,還是差了些火候。”
折扇一開一合,寒芒一現一黯,余杭手中鐵劍碎成粉末,雙眸漸漸歸于平常,抬望眼卻不見盧紙扇蹤跡,他朝老乞丐擠出個笑容,嘆道“總算讓他認真了一回!”
老乞丐撕下雞屁股,朝余杭腦袋扔去,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兒,言道“沒出息,你就不想打贏盧紙扇?”
胖子手都未抬,直接張嘴接下了油垢之物,一口咽下去,笑道“想啊,怎么不想!可盧紙扇就像一座巨擘山峰,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翻越……”
“你隨我習劍前,可曾想過有朝一日能與盧紙扇交手?”
“沒有,做夢都不敢去想!”
“如今你已能逼迫他打開折扇,往后好好用功便是,可莫要再偷懶了……”
余杭撓頭傻笑,原來自己偷懶的毛病人盡皆知,今日一劍究竟如何?興許胖子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一劍之后他卻有了底氣,遇到天王老子都不折腰的底氣,若能與陳玉知相遇,必然要挺直脊梁,與他說一句“怎么樣,我說過要成為一名劍客,說到做到!”
富春江畔,一桿前吳老旗迎風招展,儒雅男子行船入江,于三江交匯處縱觀江東六郡,老乞丐不知何時而來,憑空出現在了船頭,朝盧子義擠眉弄眼,笑道“還在考慮如何起勢?”
男子冷哼一聲,似乎有些反感這老乞丐的做法,每次都不請自來,當真是沒臉、沒皮、沒教養!
“怎么,你還想套話?我只是在琢磨方才那一劍的軌跡……”
孫王羨頗為自傲,畢竟這胖子乃是經他手調教而出,卻又吐口婆心“盧紙扇,我勸你還是不要琢磨為好!”
“什么意思?”
“只怕江東插滿吳旗,你也想不出通透……他的劍就如同天意一般,縹緲且無跡可尋,以純碎劍意淬煉自身,在古今典籍中僅有一種類似記載!”
盧紙扇略微詫異,驚道“劍靈?”
“非也,劍靈是否存在尚不能論證,而這小子可是個活生生的人,老乞丐也算是博古通今,卻只能瞧出幾分端倪……應當是先天劍靈,可以比喻成一種體質,通俗來說便是這天底下最適合習劍之人!”
回顧劍客來到江東,似乎每日都有進步,盧紙扇嘆道“老乞丐,如此驚艷之人若視為棋子,有朝一日棄之可惜否?”
孫王羨似笑非笑,神色有些奇怪,言道“他本是盤陽一名廚子,入劍道乃是自己的選擇,我并未將他當成棋子,但先天劍靈與亂世開篇都一樣,為盛世太平而應劫,為天道輪回而赴死……僅此而已!”
三江交匯處水不相溶,老乞丐抬手凌空一通比劃,一息間忽有清澈合并,盧子義言道“你就篤定陳玉知能平了亂世?”
老乞丐拔下一根斑白,捻在兩指間,口中默念卦象窺伺天機,故作高深“盛世與亂世亙古并存,就像白天與黑夜一般,反反復復不斷交替,老乞丐與前人一般無法逆天,只替人間謀籌如何應劫……如今禹洪驚現武帝繪卷,你就不想去湊一湊熱鬧?萬一得了秘寶與傳承,推翻當朝局勢豈不是易如反掌?”
盧子義有些不屑,似乎覺得老乞丐瞧不起人,碎罵一聲后,言道“武帝繪卷有上下兩冊,世上知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