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子一口精血噴出,失去了說話的力氣,只覺得與幡旗失去了聯系。
萬千劍魂層層重疊,似乎一面巨型盾牌,牢牢捍衛蘭青黛一人,待一陣石灰散去,她揮手在面前扇了扇,笑道“小家伙,你來自何處?”
小家伙一頭栽在地宮中,不省人事。
見得不到回答,素衣女子搖頭冷笑,悲嘆當下中原人才凋零,斬龍奪運又能如何?還不是與當年一般,盡是些三腳貓的功夫,竟把當年自己隨手繪制的小玩意當成了法器,實在可笑……
方之鑒一刀脫力,連提刀的臂膀都開始顫抖起來,不禁吼道“你到底是誰,究竟想做什么!”
蟲潮淹沒人群,她獨自一人緩緩離去,誰都瞧不見那一絲落寞與失望,只留下一句“九黎女魁,千年血債必報。”
漸離崖底暗流,緩入地宮半腰,陳玉知瞧著身旁丫頭,言道“小毒,沒想到你穿中原的衣衫如此合適。”
丫頭嘟著嘴巴,似乎沒了半點殺氣,碎道“莫要套近乎……”
陳玉知無奈苦笑,亦十分珍惜這短暫的寧靜,忍不住低頭,朝盤龍玉言道“小泥鰍,快出了見一見你小毒姐姐。”
當年在八荒嶺,這小家伙與丫頭斗智斗勇,可謂是最先相識的朋友,而事后陳玉知身旁不乏女伴,但青衫能感受到小泥鰍的心思,在它那一對黑豆眼下,感覺最親密之人乃是月小毒。
小家伙畏畏縮縮,探頭探腦不敢放肆,似乎被先前的一劍嚇得不輕,來來回回思慮了許久,終于竄到了丫頭肩膀上,吐出蛇信蹭了蹭她的臉頰,似乎十分想念。
女子不識小金蛇,卻也沒有將它趕走,暗自打量一番后,靈光一動,言道“這是金仙蛇王?”
青衫雙眸盡是柔情與不舍,卻又故作歡笑,言道“當年你入涼州八荒嶺追捕這小家伙,誰知在機緣巧合下被我所得……可我瞧得出它對你甚是親密,此前小泥鰍不要命一般朝你竄去,這可做不得假。”
丫頭沒有理會陳玉知,反而逗起了小金蛇,玉手輕輕點了點它的腦袋,問道“小家伙,你真的認識我?”
月小毒有些可愛,與小泥鰍說話時露出了往昔神色,這骨子里的天性興許會被淡忘,但絕對不會消失。
其實丫頭自己也有了感觸,突如其來的感觸……想她與青黛師傅入中原后,便手持黑劍殺戮不止,平日里也少有交流,當下的平靜深深用心體會,自然能明白來之不易。
靈宮大殿一聲巨響,武帝石棺墜落,蘭青黛將之一把甩出密室,絕不讓亡者有半分短暫安寧,而后她便一人立在石棺上,靜靜等待這陳玉知入甕,身后眾人尚未遇難,卻被嵌在蟲潮中不得動彈,僅留一息生機。
這靈宮并無殿門,亦沒有一尊石俑矗立,似乎這武帝志不在江湖,死后也不想千擁外戴,僅希望一人在此獨處,地宮外的歲月更迭皆與自己無關,王朝興衰他不感興趣,江山紅顏他不曾留戀。
半晌后,在小泥鰍的領路下,兩人緩緩踏入靈宮,一入此地便見女子立棺、蟲潮蠕動,陳玉知瞥見紅顏與兄弟奄奄一息,當即抬手一聲咆哮“劍來!”
劍鳴聲久久不散,在地宮中來回環繞,一柄黑劍入手,陳玉知抖動袖袍,衣衫與青絲齊齊飄動,重拾往昔青衫黑劍之姿,亦在月小毒身前找回了曾經不愿意面對的劍心……而丫頭癡癡凝望前往,眸中不自覺瀠滿淚水,她能體會此時的情緒并不悲傷,而是無邊無盡的真摯感動。
蘭青黛睜開雙眸,碎道“金仙蛇王?你這小子倒是好運氣,渾身藏滿了寶貝。”
陳玉知可不想與她廢話,當即便有劍意拔地而起,這黑劍與主人久別重逢,此時震顫間竟有凌冽劍罡無端涌出,絞碎了周圍許多碎石,就在這劍拔弩張之時,月小毒站了出來,她擋在了青衫身前,望著師傅,問道“青黛師傅……小毒想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