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凜如霜,青罡似寒芒。
陳玉知一人一劍踏空幾息,隨后落在地上,洞玄境的修為突然消失不見,御田月一口氣長舒,東夷城中早些年有大陰陽師布下陣法,入城者皆會被壓低修為,如此方能平衡煉器與陰陽師兩脈,此時亦是他們不懼陳玉知的底牌。
御田首身為城主,聞來者所言便猜到了他的身份,掠至櫻宏樹前,瞧著陳玉知俊逸的臉頰,尤其是那一雙丹鳳眼,與尾寧簡直如出一轍,然今日卻由不得他回首往昔,東夷的未來絕不能讓人破壞!
“你就是尾寧的孩子?”
陳玉知不由一楞,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提及自己的母妃,要知道從前在中原都沒幾個人記得那一位白衣女子,這小小東海之畔竟有人知,確實有些反常。
“是又如何!你們怎會知曉此事?”陳玉知對母妃了解不多,只知道她精通琴律,當下便不由自主想了解更多真相。
然御田首老奸巨猾,在大庭廣眾下如此一問,只是想激起陰陽師一脈的憤怒,準確來說是安倍昌浩的憤怒,當年的斷腿之仇猶記在心,只恨尋不到尾寧報仇,今日她的兒子入了東夷城,興許是天照大神在冥冥中指引!
御田首瞥了瞥一旁坐在輪椅上的陰陽師,觀其面容便能知曉其心中的憤恨之意,當下莞爾一笑,言道“孩子,這東夷城便是尾寧的故鄉,而逆刃亦是東夷瑰寶……今日這祭典不能被破壞,念舊情可不追究當下之過,速速離去吧!”
老者故作慈悲,而這慈悲自然是虛情假意,還不待陳玉知開口,安倍昌浩便祭出了幾道怪異符箓,與中原的符箓相比略小一些,底色也從淡黃變成了雪白……
陳玉知瞧著這些人頭上高高聳起的帽檐,不禁瞥了瞥嘴,隨手一劍便破去了他的陰陽符箓,繼而怒道“小爺還沒追究責任,你們倒還覺得自己占了理?一群歪瓜裂棗,再不放人我便毀了東夷城!”
若先前只是幾個人的恩恩怨怨,黑袍這一番豪言之后便得罪了整個東海之畔,數不盡的陰陽符箓鋪天蓋地而來,遮天蔽日似乎能淹沒他一般,御田首早早退走,心中暗嘆“丫頭,莫要怪為父無情……”
海上一戰結局如何只有當事人知曉,而在三人踏足東海之畔時,陳玉知便發現了一絲詭異,這一整座島嶼皆被陣法籠罩,凡在其中者皆會被壓制修為境界,陸小音坦言當日在西湖別院中,與那個擄走雙兒的匪徒交手時,便有與此時一模一樣的感覺,只是此處的壓制力更為厚重……
黑袍若有所思,尋著武帝留下的記憶不斷搜索,許久后碎道“原來如此,這術法與九黎的禁錮煉境之法有些相似,想來又是依葫蘆畫瓢的改良之法。”
“何為禁錮煉境?”單兒問道。
“舊時磨煉境界的陣法,乃是在壓迫之下不斷激發潛能,用以突破境界枷鎖的法子……這陣法有一處破綻,規模越大越容易發現,稍后我入東夷城救人,你們速速去尋島上最高的山峰與最寬的河流,找到后第一時間破壞其風水氣局,之后的事情便交給我來處理!”
陳玉知一人趕往東夷城時想到了李道子,當年他似乎踏足過此地,卻不愿意提及到底發生了什么,想來一定是吃了這陣法的暗虧……中原符箓第一人的境界要比自己強許多,若不是靠著武帝遺留的記憶,今日想要雙兒,只怕肯定不可能。
面對這鋪天蓋地的陰陽符箓,陳玉知雙手負于身后,黑劍亦是緊貼后背脊梁,表面上波瀾不驚,心底卻在狂嘆“兩個小祖宗,你們倒是快一點啊!”
雙兒瞧著眼前景象不由大驚失色,但當下渾身無力,身旁更有御田月緊緊扯著鏈子,想要替相公赴死都沒有任何辦法,就在此時……東夷城外一座山峰上出現一道又一道刀芒,一條大河邊出現一輪又一輪刀心,山峰毀、河流斷。
所有壓制境界的束縛勃然消失,陳玉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