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玄甲龍騎直入盤陽,一襲銀甲為心中執著首當其沖,策馬踏過城門時,不禁想起當年陳玉知被充軍涼州,離開這都城時在墻頭留下的兩句短詩……
故人抱劍,斬盡春風,而去與歸早已經由不得他們,就如同今日一般,她李沐梁從前也未曾想過,自己會有披上甲胄的一天。
日日無事,年年有風,茫茫漫漫……哪是你想停便能停下的?
李沐梁頭也未回,拔刀朝后猛然一擊,那城樓之上霎時嫣紅一片,在雨水的沖刷下宛如一幅潑墨畫。
玄甲龍騎縱橫沙場,久違的血腥味只會令他們愈發亢奮,一路疾馳無人阻攔,盤陽的百姓們也都緊閉門窗,誰都知道要出大事了……
西門之外,三百玄甲龍騎齊齊緊握亮銀槍,面對著四周數也數不清的黑騎毫不膽怯,只要能拖延就一些,就算死在盤陽又能如何?
此時最頭疼之人便是王前羽,他本想帶著黑騎遠離是非之地,卻沒料到馬岱這小子會撞上槍口……黑騎乃是護國之戟,每一人都忠于廟堂,就算他這個都尉有心徇私,手底下一頭頭倔驢也難順從,而更重要的一點乃是爭強斗狠之心,自從玄甲龍騎大勝漠北狼騎后,便中原威名赫赫,堪稱騎兵之王,這讓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晉朝黑騎如何能忍?
眼見彎刀與銀槍即將對碰,王前羽一人躍下馬背,拿著九環金刀立于兩軍之間,朝對馬岱眨了眨眼,故作憤怒道“西府統領馬岱,你可知曉擅入盤陽是什么罪?”
馬岱心領神會,亦知曉王前羽與陳玉知有些交情,當即言道“西府軍并不想叛離廟堂,只是李將軍一日不歸,軍中便一日不得安寧,還請王都尉通融一二!”
有雨滴穿過九環,發出叮鈴響聲,王前羽搖了搖頭,言道“胡鬧,我念在陳玉知當年培養玄甲龍騎不易,今日你們速速離去,黑騎自然不會趕盡殺絕!”
這一言乃
是王前羽的底線,亦是給西府軍最好的臺階,只是馬岱也有自己的想法,若此時無法在西城外鬧出動靜,全盤計劃便有崩盤的可能性,故而他不得不戰!
“好意心領,但我馬岱既然領著兄弟們千里迢迢趕到盤陽,自然不會空手而歸,今日要么救出李將軍,要么死在盤陽,絕不會有第三種可能……所以,讓我瞧一瞧黑騎究竟有何過人之處吧!”
三百玄甲龍騎振臂一呼,自打與漠北狼騎之戰后,他們便再沒有如今日一般熱血過,今日馬岱高舉暗金長槍,再一次點燃了這一股戰意火焰!
西府三百人齊齊下馬,這西城外地域狹窄,此時更被黑騎包圍,若不互相以槍法配合,只怕在頃刻間便會覆滅。
黑騎以往所經歷之殺戮不遜與西府軍,當下自然亮出獨有的彎刀,大戰一觸即發!
王前羽緊鎖眉頭,一下子也不知該如何阻攔,只得硬著頭皮斬出一條溝壑,隨后與玄甲龍騎并肩而立,喝道“黑騎聽令,你們若還認我這個都尉……便退入城中死守西門,絕不可在城外與西府軍拔刀相向!如今廟堂權謀混亂一片,黑騎并不是一顆棋子,你們給老子清醒一點!”
大雨依舊傾盆,盤陽守衛聞得西城一聲巨響,當即齊齊朝西涌入,李沐梁策馬踏過盤陽集市,過了醉仙居、過了憐香閣,眼見距離火狼通天之處愈來愈近,卻被一隊人馬攔腰圍堵,聞肖冉緩緩走出,朝對昔日下三堂的學友笑了笑,森然道“李沐梁,好久不見吶!”
“你這廢物想作甚?”女子拔出彎刀,氣勢洶洶。
太師之子拍了拍手,兩邊屋檐之上布滿了神機弩,他得意洋洋,笑道“我想干嘛你會不知道?憑什么他陳玉知能冠絕人間,憑什么我被他斬斷一臂還得息事寧人?今日你與李延山都別想活著離開,要怪就怪你們與陳玉知走得太近了,動手!”
這神機弩的威力有多強,可以直言六品以下武夫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