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稍有微涼,陳玉知倚靠在一處木柵欄旁,癡癡凝望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偶有拿著火把的巡邏士卒經(jīng)過,皆知曉此時不該打擾這位方才在軍中大出風(fēng)頭的軍師!
對普通士卒而言,陳玉知此舉可謂是大快人心,軍中派系森羅,而那燕系一脈便是狗仗人勢的代表,但凡是七大姑八大姨與其稍有沾邊,那一個個軍爺當真是目中無人,最可憐的便是一些個普通莊稼漢,前來參軍本就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饒是被人欺凌也皆是敢怒不敢言,當下軍師在大庭廣眾之下替他們出頭,底層士卒自然愿意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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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寒風(fēng)吹過,青衫不禁打了個哆嗦,他暗自嘲笑自己:“想當年雪中練刀汗流浹背可濕衣衫,誰料也會有若不經(jīng)風(fēng)的一日,可是年紀不老心已老……那到底該不該服老?”
一雙白皙手掌悄悄替他披了件衣裳,陳玉知回頭見是劉鈺,笑著問道:“王爺可是心有憂慮,大半夜莫非是想尋在下解惑?”
兩人之間的微妙關(guān)系似乎比之前親近了一些,劉鈺嘆道:“劉鈺斗膽稱您一聲玉知大哥……今日燕西檀受此大辱定不會息事寧人,平日里倒不用在意,只是倘若戰(zhàn)事一起,他在暗中使絆子,恐怕將會是這一場戰(zhàn)役的關(guān)鍵轉(zhuǎn)折點!”
陳玉知瞇著眼笑道:“既然小王爺有了先見之明,又為何不趁早除了這軍中大害?”
“方才我若是讓其卸甲,軍心必亂且會有士卒叛出此役,人數(shù)莫約一萬有余?!?
劉鈺言語間透著一股子大局觀,陳玉知點點頭,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你推斷的不錯,但方才我可沒有衡量太多,燕北犯了兵家大忌就該受罰,若不是我沒了修為,也知曉砍了燕西檀腦袋控制不住局面,怎會如此憋屈大半夜睡不著覺!”
劉鈺瞪大雙眼不知該如何回答。
青衫嘆了一口氣,言道:“放心,肉包子打狗講究策略,當年在西府軍中拳頭大小便是說話的唯一標準,但今時不同往日,郢京也不比西涼,小刀子割肉才是良策,這棋盤之上我也落
子頗多,徐州交鋒只是開始……所以劉鈺,你真的準備好給這天下一個太平了嗎?”
“說實話,還沒有準備好!”劉鈺傻笑。
數(shù)日光景匆匆過,彭城關(guān)上可見黔陽大旗迎風(fēng)招展,所有人都知曉兩軍即將交鋒,而昔日的皇室兄弟也并未打算私下相見,似乎連一口唾沫都不愿意浪費。
淮南王陳惜憐負手立于城頭,回想起兩日前郢京大軍趕到時的場景,真是讓自己有些不悅……
“九弟,別來無恙??!”
陳玉知風(fēng)清云淡:“莫要惺惺作態(tài),我早已不是陳家人,至于你們的劣跡也懶得計較,若不是當年瑣事自顧不暇,如今中原哪有你們什么事!”
淮南王嘴角冷笑,身后許淮陽驟然展開氣勢,一陣刺人大風(fēng)撲向青衫,就在這劍拔弩張之時,劉鈺竟跨步擋在了青衫之前……
“不得無禮!”
主子開口,姓許的大漢默默退到一旁,陳玉知面無波瀾拍了拍劉鈺,仿佛方才的挑釁根本沒發(fā)生,抬頭笑道:“沙場抗敵不談往日恩怨,既然青州那一位有吞并徐州直取揚州的野心,我自然不會蠢到先與盟軍窩里反,于公于私都該替一方百姓謀得安寧,所以……陳希摶當葬于徐州!”
隨后兩軍之人入城謀劃戰(zhàn)略布局……
城墻之上,許淮陽手持環(huán)刀一反常態(tài),碎道:“王爺為何對陳玉知一再忍讓?”
今時今日徐州之上的土皇帝言道:“他雖沒了戰(zhàn)力卻也不容小覷,當年若不是他在漠北大戰(zhàn)中力挽狂瀾,如今中原的局勢還未可知,落子也分先后手,當下先手乃是要解決青州大軍,待到后手落子時……就看你的環(huán)刀夠不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