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環著胳膊靜靜看戲,內心有些感慨年輕真好。
不論是方才的少年還是他,朝氣蓬勃,乖張地百無禁忌;甚至連罵人的話聽在耳朵里都極其酣暢舒適。
她無端想起自己上大學的時候,雖然不像他們那般肆意,但也是個艸天日地無所畏懼的精神小伙,滿身傲骨,把世界都踩在腳下,別提有多狂妄。
如今回想,其實不是狂妄,是天真和傻氣。
陳凌也抬手彈了彈她額頭,笑靨燦爛“又在想什么?”
“在想你?!?
“嗯?”
“小胖子。”
“”
陳凌也有一瞬間的怔愣,而后勾唇“你想起來了?!?
“是啊。”江半嘖嘖稱奇,眼里止不住的驚訝“當年的小胖子,怎么就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呢?”
陳凌也銜著煙支,深深抿了幾口,直到火芒燃燒盡頭,隨后捻熄在玻璃的煙灰缸里。
如此熟稔的動作,想來也是個老煙槍。
他的手蒼白修長而骨節分明,捏著煙的時候形狀特別漂亮;
微微頜首,可以看見他的眼睫濃密又卷翹,日光從百葉窗的縫隙里偷偷溜進來,幻化成一層迤邐的金粉,灑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蕩漾著攝人心魄的水波。
仿佛是古書怪談里的畫皮妖精,再如何的言語,都描摹不出他的神韻。
江半輕微地嘆息。
珠玉在側,自慚形穢。
可下一秒,這種嘆息就不復存在。
陳凌也將她反了個身,面對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從身后抵著她,耳鬢廝磨“姐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江半后脖頸一凜,勉強問“怎么?你暗戀我?”
“嗯”
“你還在上大學吧?”
陳凌也手指躍過她的裙裾,在雪峰旋轉輕舞,覆蓋下一片冰涼。
江半有些瑟縮。
他的氣息是灼燙的,可肌膚卻薄涼的好似沒有溫度,像中世紀的吸血鬼,極盡撩撥的同時也將她的神思一點點拉回來。
“我不喜歡小的?!?
陳凌也腰腹往前頂了頂“我小么?”
“”
江半從他的囚牢里溜出來,淡定自若道“我來找你,是想讓你跟公司說清楚的,順便把合同簽了?!?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你明知道我沒有!”
陳凌也一步步逼近她,指腹碾著她唇瓣,壓抑著聲息道“這件事,我說了算?!?
說罷便將她攔腰抱起,扔進了羽絨被織就而成的柔軟里。
江半抬眼皮看他,雖然瘦,但腹理緊致,線條分明。
身材好也是沒話說的。
她無端想起莫遠寧說過的話,她確實不吃虧。
不論是色相還是技術,陳凌也表現出來的,都不像是一個22歲尚顯青澀的男同學,更不像印象里蹲在樓道處哭泣自閉的小孩。
歲月真是不饒人啊。
想當初他們搬到樓上,住了半年多,就又遷走了,像匆匆的旅客,何處都不為家。
穿和服的女人大概也不是他的生母,因為她從沒聽過他叫她媽媽,也鮮少見他爸爸的身影;
相處熱絡后,女人時不時就會帶著他來串門,有時候端了疊精致的水果拼盤,有時候是新鮮出爐的特色菜或者大葷大肉。
可惜的是那段時間江半忙著減肥,只有流口水的份。
每次來,小胖子都不說話,至多點個頭,嗯一聲,冷淡又孤僻。
有回落日實在好看,她放了學,跑上小區頂樓,想要登高望遠一睹為快。
黃昏晚霞連云,燃燒著天際,滿目的旖旎色彩,瑰奇艷麗。
就連拂過來的風,都是繾綣溫柔的。
高中生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