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尸體運回國,舉行了葬禮,她也沒有哭,安安靜靜的像具木偶,看著那座墳墓,看著青石板上的名字,看著不同的人上前獻花致辭,仿佛仍然不敢置信,他就那樣死了。
反射弧運行了好幾天,才終于叫她崩潰。
她躲在兩人共同租住的小小公寓里,躲在狹隘的衛生間,開了花灑,悲慟的哭聲和水流聲分不清哪個更兇猛;天地都是昏暗的,耳邊都是轟隆的嗡鳴,叫人絕望之余還是絕望。
她后來不出所料地大病了一場,其實也就是個高燒感冒,卻硬生生昏睡了好幾天;她沒有去醫院,沒有吃藥,拒絕了所有人的探訪,肉體難受的同時是心智的消沉。
奄奄一息之際,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可惜沒死成;老天爺的慈悲于她而言卻是種折磨,她不斷地做大夢,夢里不斷地出現衛滿的身影,衛滿的笑容,衛滿的一切一切
生的念頭就在回憶翻飛的夢境里,一點一點地消弭,終于有所妄動,但好巧不巧,被江俞和母親的到來中斷。
做父母的哪能不心疼?江母破天荒地沒有罵人,也沒有任何言語,只是抱著她,陪著她一起哭。
江半神思清醒些許后,見到母親哭花的一張臉,心臟抽抽地痛。
她那樣小心謹慎地,一步不離地緊跟在她身邊,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甚至是握著她的手,含淚乞憐,要她別做傻事,要她好好地生活下去。
原本多驕傲嚴厲的母親,獨自撫養她二人也不曾道半句苦,卻因著她的不懂事,一夕之間都憔悴蒼老了不少,叫她見了止不住的自責與心疼。
她確實再沒有胡來過,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可內心偶爾想想,要是發生個什么意外,于她、于母親,心理都能輕松不少吧。
車內依舊熱火朝天,酣暢淋漓。
陳凌也對她的心不在焉是又恨又惱怒,只能用手鉗制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還在想那個男人?”
江半笑得云淡風輕“是啊。”
又是這種敷衍的態度!
陳凌也加重了力道,似乎就要貫穿,眸底盛放了火芒一樣的情與玉“想他又怎么樣?現在還不是乖乖被我c嗎?”
最后抵達頂點,疲軟下來的同時是滾燙的汗水。
他腦袋輕輕伏在她頸窩,微著喘,抬眸便能看見她,濃密的眼睫下,是一汪空洞迷茫、木訥如老朽的眼泉。
這樣的神色,多年以前他是見過的。
困擾著的謎團逐個逐個解開,讓他明白過來她今日的狀態所為何;心底里疼惜憐愛之余,是不甘和悵然。
陳凌也默默看了她半晌,褪去情玉沾染后的瞳孔,只剩無邊的黯淡。
他伸手替她將松散的發絲綰過耳后,又將弄亂的衣服擦拭整理好,柔聲道“我帶你回去吧。”
江半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呆呆的,身心俱疲。
他吻了吻她唇角,垂著眸“對不起,以后不會這樣了。”
聞言,她面色這才有一絲松動,略帶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依舊不出聲。
“你是不是就想聽到這一句?”
陳凌也低笑兩聲,回到駕駛座發動引擎,自顧自道“江半,其實他們說的一點都沒錯,你怎么就那么死腦筋呢?”
“”
她雖然是不想搭理,可疑惑他這話里想表達的意思。
陳凌也從后視鏡瞄見她云里霧里的模樣,嗤笑了下,又有些失望;傲氣與自尊讓他希望她聽不懂,可感性卻更讓他期盼,她能夠明白。
車輛徐徐停泊在小區樓下。
陳凌也不容她拒絕,打橫抱起她,直奔公寓。
江半沒忍住問“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
他挑了挑眉,不回答。
單身公寓面積只有35平米,但收拾地簡潔干凈,光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