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嬌也是個老油條了,很會看人臉色,笑哈哈地扯開了“上菜了!說真的這里的宋嫂魚羹真是一流的美味,吃過一次就絕不會再忘了的那種哦!”
賀堯難得插上一句嘴“喜歡吃就多吃點,不夠再叫他們做。”
江半嘗了口,感受唇舌里的滋味,感慨而發“味道有點像以前學校門口那家淮城飯館。”
“嗯你這么說還真是。”不知道是附和還是別的,賀堯夾了一筷子到她碗里,也沒忘了陳嬌嬌,紳士風度體貼至極,“東坡回贈肉也不錯。在國外的時候想吃中國菜都快要想瘋了,好不容易回來,可得好好補一頓。”
天在水不愧是天在水,淮南菜頂尖的名號真不是叫的,江半饞蟲被勾引出來了,吃得不亦樂乎。
美食可以治愈人心這話一點都不假,為了表示回禮,她夾了菜給陳嬌嬌和賀堯倆人,笑瞇瞇道“你倆多吃點。”
一直被忽視的陳大少爺不樂意了。
他執起竹筷,將她夾給二人的菜又給夾了回自己碗里,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發生“真香。”
江半翻了個白眼,想重新添的時候,臉頰卻被他雙手掰過去,突然就覆蓋下親吻,以及從他嘴里強塞進來的白袍蝦仁。
“喂——”
她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揮舞著胳膊推搡,壓制的力道反而更重,最終喉嚨一滾,蝦仁不情不愿地滑落進胃腔里。
“咳咳——”
江半被噎地不行,灌了好幾口茶水才順過氣來;觀望罪魁禍首,只見他慢條斯理地嚼著,淡淡然仿佛只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再觀陳嬌嬌二人,目瞪口呆,嘴巴張開的都忘了合上。
陳嬌嬌反應快,哇了一聲“你們小年輕就是不一樣啊,相處這么火熱的。”
江半心里默念他有病,他有病,他有病
陳凌也突然打了個噴嚏,朝她笑得放肆“是不是你罵我?”
她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沒有。”
仿佛一直是旁觀者的賀堯,眸心閃動,意味更加不明。
陳凌也還想說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機嗡嗡作響,接起不過聽了幾句,平緩的眉峰蹙起,眼底又是那種無從琢磨的情緒,最后淡淡嗯了句,掛掉電話,利落迅速。
江半余光偷偷打量,其實她一直好奇的是,他為什么搬去了日本?為什么又回來了?雖然說可能是他父親工作流動性強,但據她看景陽集團的企業記錄,從創立到至今,總部都是設立在淮城的,業務方面也是由淮城進軍全國市場的。
又想起上次在酒局,他對他父親的態度算不上親切,甚至可以說是冷若冰霜;諸多痕跡串聯起來,大致可以歸結為——家庭不和睦。
很常見的橋段,像他們家,父親陳景陽是上市集團的老板,日夜操勞,約莫抽不出多余的時間來關心自己的兒子;母親約莫也不是生母,要不然他對她就不會是那樣的神色了。
這樣家庭里出來的小孩,沒有兄弟姐妹,有錢是真的,孤獨缺愛也是真的。
江半被自己母性大發的念頭嚇了一跳。
她在想些什么呢!他再他媽的孤獨缺愛,也不能那樣對待自己啊!更何況自己還安慰過他、給過他糖吃呢!
陳凌也扔下筷子“我有事,先走了。”
江半“哦。”
賀堯“慢走不送。”
聽到他的聲音,陳凌也回過頭看了他幾眼,又看看江半,想了想,拽起她“她也有事,先走了。”
“”
“我有什么事?”江半不放過碗里的肉,急哄哄地塞滿嘴“菜都還沒吃完呢!”
陳凌也看著她狼吞虎咽,無奈地笑“幾百年沒上過飯桌還是怎么的?”最后大力一拽,蠻橫地摟著她,朝余下的二人揮手“再見。”
出了天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