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咽變得艱難,“小也,你一定要聽他的話,好不好...?”
“嗯。”
“我的病是好不了了,所以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我無法為你創造幸福美滿的家庭,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保證你未來無憂;聽我的話,也聽他的話,就當成我的夙愿,爭氣點。”
“嗯。”依舊是淡漠疏離的言簡意賅。
陳凌也替她掖了掖被角,再無多別的什么親昵舉止:“好好休息。”
走到門口的時候,女人突然叫住他,用日語說了幾句什么。
陳凌也背對著她,默了默,隨后離開。
......
江半去參加同學聚會的時候,陳嬌嬌為了有機會和賀堯碰面,死纏爛打要跟著;她無可奈何,只能帶她一起去。
聚會地址不是她想象中的什么宴樓飯館,而是一家頗具特色的演藝酒吧。
四射的燈柱晃得人眼花繚亂,燃香鬢影,脂粉酒味,笑語竊竊,氛圍不至于太過嘈雜,也不會過分冷清,恰到好處的暗香浮動。
一堆同學經年不見,發福的發福,曾經漂亮的也開始長皺紋,容顏已改,各自懷揣各自的艱辛;但逢了如此難得的聚首,紛紛只道喜,不道憂。
江半暗自心想:成年人可不就是這樣么?情緒得乖乖掩藏著,畫了許多張應付不同場合的皮,見什么人就說什么話,誰也分不清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舞臺上的妙姿舞娘下了場,換了支年輕的樂隊,三個青年,一個主唱,一個吉他手,一個貝司手,簡簡單單,沒有多余的累贅。
主唱的嗓音低沉又帶著點暗啞,像煙熏過,飽經滄桑,靜靜漂浮于塵世間,回味無窮;
江半越聽就越覺得熟悉,她所在的位置距離舞臺有點遠,但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與疑問,走近一看,還真是他們!
她和衛滿的畢業旅行去了烏蘭巴托——還是攢了很久的錢才能去的,在HOST家里結識了這三個浪跡天涯的朋克青年;
HOST家是草原上的穹廬,剛抵達的時候已經是夜晚,蒙古國的夜幕高闊而深遠,繁星萬千,光輝神秘而璀璨;三個青年在帳篷前邊飲酒邊彈唱,周圍聚集了好些人,坐在平坦柔軟的草地上,支起一盞燈,隨著深沉散漫的樂曲一同搖頭晃腦,享受宇宙的曼妙,造物主恩賜的愜意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