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老總,整天忙得很呢,邀請過他,沒給咱這個面子;赴飯局的是負責項目對接和財務方面的高管。”莫遠寧電腦噼里啪啦地打字,雖然說陳景陽本尊不到場,但和他們代表吃飯就意味著關系能有近一步的靠攏,所以也喜上眉梢“表現好點,以后合作的機會多著呢。”
他視線從電腦屏幕抽出來,掃了她幾眼“你要不要換身衣服?”
江半低頭看了看,襯衫牛仔褲帆布鞋,確實太休閑了,不適合商局。
“不趕時間的話我回家換。”
“用不著?!蹦h寧從抽屜下取出個紙袋遞給她,笑容和藹“早就準備好了。”
她挑眉,訝異之情顯現于表。
老板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細心了?
臨出門,莫遠寧又著重吩咐了句“表現好點。”
“???”哈?
不是說只是個答謝宴么?又不是見家長,有必要強調這么清楚?江半內心疑惑重重。
路雅萬萬沒想到會這么快再次接到他的預約。
像先前說的,他來治療的次數時間跨度很長,通常都隔了好幾個月,所以當得到通知時,她暗自揣測應是發生了什么極好亦或者極壞的事件。
很顯然,揣測是正確的,并且偏向了極壞。
路雅盯著他的護腕,愣了一瞬,伸手想去觸碰,卻被他及時縮了回去。
陳凌也面色蒼白,形容枯槁,仿佛這些時日以來的治療都是無用功,一夕之間他又被打回了原型,歸到最初的抑郁狀態。
“躺下吧?!?
他很聽話,沉默地闔了眼皮。
路雅沒有進行交談亦或者問詢,他如今的狀態十分不穩定,睡眠嚴重不足,是個很危險的信號,只能先讓他睡安穩了,精神好點了再觀察觀察。
其實他來,她不是每次都追究于“魅影”而刨根問底,有時只是簡簡單單的睡一覺,他稍微舒暢些了,自己就會主動提及,相比她去深挖,對方愿意分享顯然好很多。
路雅視線又落到他的護腕上,搖頭嘆息這孩子。
謝衍透過玻璃窗,伸長了脖子往里瞧,一不小心發出輕微的響動,立即撤退。
路雅循聲而去,見到兩只滿是擔憂的眼睛,思忖片刻,出了房間主動與其交談“你是他朋友?”他從沒帶人一起來過。
“嗯,他怎么樣?”
“睡著了。”
謝衍耷拉著眼眉唉聲嘆氣,幾天沒見他,本想著叫他一塊打游戲啥的,去他家一看——“太可怕了,我不是不知道他的病,但我還從沒見過他那幅鬼樣子”
整個人縮在衣柜里,拿了匕首一刀又一刀地劃著自己手腕,血跡沾染了他臉頰和手心,蒼白的厲鬼成形。
“那你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嗎?”任何出格舉措,都存在誘因。
謝衍搖頭。
他是真不知道,倆哥們雖然交情好,但沒到同穿一條褲子的份上,不可能天天跟著他如影隨形,加之他那人心思又藏得深,很多事情要不是他主動追問,他都不一定愿意交代呢。
路雅覺得這是個進一步了解的好時機,于是問“你知道他經常說的姐姐是誰么?”
“姐姐?哦”
“你也認識的?”
謝衍頜首“算是吧。”
“他們是什么關系?親姐弟還是?”在她的揣摩中不太像,很多時刻他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是一種男女間的愛慕和渴望,甚至是曖昧的臆想。
他心理防線矗地很高,自我保護的防范意識強烈,也就意味著他內心的東西藏得十分隱秘,要不然也不會經過數次治療,路雅還打探不到“魅影”的虛實。
但人類情感是相當復雜的,如果某種情愫占據絕大部分,那么再高再強的防線都阻擋不了。好比他對他的“姐姐”,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