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先前還是現在,有些隱藏著的東西總是很容易被他挑動。
稀奇的是陳凌也并沒有逾矩的行為。
她慶幸的同時又覺得恐慌,她更希望兩人的關系有界限,分明純粹,就不會導致亂七八糟的后果。
陳凌也看著她笑說“這次是真的要睡了,晚安?!?
江半點頭,重復道“睡吧,晚安。”
陳凌也確實很困,在家沒睡,因為噩夢想睡也睡不著,在路雅那也只是瞇了小會兒,精神不濟。
他不是不想來找她,相反,這種想見她的情緒異樣地激烈??伤桓?,他害怕,害怕她會察覺出什么,害怕她看他的眼神會帶著鄙夷厭惡,害怕她會把他拒之門外叫他滾。
奈良的事情他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除卻如今對她。
一直都壓在心底,宛若千斤頂,全憑他獨自承擔??伤麑嵲诒粔浩鹊赝覆贿^氣來了,求生的本能驅使著他來到了這兒,他亦不打算將事實全數說與她聽的,只是
只是躺在她身邊,躺在她心口聽她的心跳時,那股重擔似乎在一點點地倒塌、消散,一種無以言喻的輕松席卷周身,心間枷鎖就此打開,隱秘的、晦暗的、不愿意面對的痛苦盡數傾倒了出來。
他說她是他的永無鄉,是對此最好的比喻,因為在永無鄉里,彼得潘可以無掛無礙,做一輩子的美夢。
世界一片黑暗,夜色悄悄流淌,陳凌也思來想去著,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
休息日免不了犯懶,加之睡得晚,翌日也是中午才醒。
迷迷糊糊間聽得敲門聲,她下意識以為是家里又水漫金山了,推了推陳凌也“去看看是誰?!?
陳凌也幾天沒睡好,難得有一晚安枕,嗓音朦朧“別管了再多睡會兒。”
“趕緊去,不知道是不是水淹樓下了?!痹俅瓮屏艘话选?
兩人使喚來使喚去,最終陳凌也敗陣,無奈起身,趿拉著拖鞋去開了門,看到來人后,原本神游的狀態瞬時清醒。
鬧了這么一通,江半賴床的心思也沒了,伸了個懶腰,一把拉開窗簾,大片強烈的日光傾瀉而進,絢爛刺眼。
天氣倒是挺好的。
她撥弄著手腕的皮筋,剛想把頭發扎起來,就聽到陳凌也清澈透亮的嗓音“江半,你媽。”
略帶歧義的話語落在耳里,讓她有些窩火,怎么好端端的就罵人呢?
可等出了臥房,看到客廳里靜坐著的婦人后,她當場石化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