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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半見他皺著眉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樣,沒忍住笑了,點了點他鼻尖“好啦,我沒事的,不用想方設法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姐姐,在我這里,你可以當小孩子的,我也能保護你的。”
陳凌也想起那日自己躁郁癥發作后,她靠坐在自己身側,眼眉積攢著比春光還媚還軟的溫柔,是那種以至于讓人心神都恍惚的溫柔,仿佛浸在三千江水里,而外界的紛雜絲毫傷害不了他。
她說“開心地笑吧,當沒有煩惱的小孩,姐姐保護你。”
解藥真的起到了痊愈的作用,毒性也在一分分轉化為良性的,他不再是飲鳩止渴、剜肉補瘡了。
江半抬指刮了刮他的鼻尖,輕笑說“我知道。”
倆人靠著坐了一會兒,手術室沒有動靜,后方倒是傳來一聲驚呼“凌哥!嫂子——”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了。
江半扭頭瞧了他一眼,見他換了自己的休閑服,問“你要出院了?”
沈七一瘸一拐的,一手撐著墻壁,臉色極其變扭,哼哼道“是啊。”
江半道“謝衍呢?他怎么沒來陪你?”
沈七嘁了聲,癟癟嘴“誰知道啊,管他呢反正我也用不著他陪,我自己能行。”
這話聽起來怨氣挺大的啊。
陳凌也微微蹙眉,上下掃了他幾眼,卻沒吭聲。
恰逢“手術中”三個字兒轉為了綠燈,江半倆人和他簡單打過招呼后,迎上前去詢問情況。
“我媽怎么樣?沒問題吧?”
醫生摘下口罩,搖搖頭,禮貌道“不太樂觀,先住幾天icu吧,方便時時跟進,她也能得到最好的護理。”
“icu?”
醫生延長了耐心,微笑“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所以家屬也不要太擔心,保持良心的心態才是最重要的。”
“哦”
江半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在聽到“不太樂觀”那四個字后,仿佛心中有根弦崩斷了,恐慌宛若潮水將她淹沒。
陳凌也急忙攙扶穩她,抱得緊緊的,緊到沒有一絲縫隙,緊到似乎天地間只剩彼此。
江半臉埋在他頸窩處,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忍不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