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見他高喊自己名字的那剎那,她身影頓僵,怔了幾秒,便大步流星,步伐漸快。
“姐姐,你別走!你等等我——”
陳凌也見她不停,加緊了腳步,身姿機敏地跳下主席臺,奮力推搡開圍觀的看客,朝著那抹紅如鮮血的背影,似鳥投林、如鯨向海般狂涌而去。
謝允只感覺面前刮過了一陣旋風,被這風凌亂地迷了下眼,再睜開時,陳凌也已然距她幾百米開外。
顧不上那么多了,她將繁復的、蓬松的裙擺卷了卷,裹成一團,露出輕便的兩條長腿,繼而拔足狂奔,緊隨陳凌也的腳步。
而作為這出好戲的激發點的陳景陽,幾乎是在陳凌也剛有所行動的下一秒,便揮揮手示意了旁邊恭候著的西裝保鏢,于是一群暴徒模樣的保鏢萬馬奔騰地緊跟其后,誓要將出逃的太子爺給抓捕歸案。
場面一度變得極其混亂,賓客們自主退避三尺,讓開一條寬闊的康莊大道供他們追逐。
于是這條康莊大道就上演了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經典戲碼——
打頭陣的是一名紅裙女人,風風火火地奪門而出,而后是名西裝革履、身量高瘦的青年一邊喊著姐姐一邊拔足狂奔,再然后是名從頭到腳都閃閃發光的夢幻少女,最后是一群狼豺虎豹般的西裝暴徒,轟轟烈烈地欺壓而上。
跟馬拉松接力賽似的,吃瓜群眾們都驚呆了,臉上掛著的表情一個勝一個精彩。
陳景陽此時只覺得頭疼,一方面是這周年慶典搞砸了,一方面是實在不解——
那女人到底是怎么闖進來的?!
江半不顧身后的呼喊,直挺挺地往前沖,高跟鞋跟兒打擊地面,踩得幾乎是震天響。
這倒是讓她心生奇怪了,平時她很少穿高跟鞋,除非正經場合,所以穿高跟鞋走路向來不太穩,更別說陳嬌嬌今晚給她的15厘米恨天高了。
可她當下是疾走得又快又穩,有如老狗,一個趔趄、一個輕顫都沒打。
看來今兒個是連老天爺也在暗中幫扶她,誓要讓她遠離身后的那名王八蛋。
江半在心里忿忿地想。
可惜很不巧,她這種結論在陳凌也三兩步趕超過她了之后便被徹底推翻。
“姐姐,你別走,你先聽我跟你解釋清楚好不好?我不會跟她結婚的,姐姐...”陳凌也猛地箍住她的兩頰,語無倫次,嗓音都惶惶地變了調:“我已經在處理這件事了,我已經——”
“啪——”
江半幾乎是控制不住的,揚起巴掌就往他側臉落下個耳光,勉強穩住心神,鎮定道:
“你怎么樣我都不想聽,陳景陽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再過兩個個禮拜就是元旦了,你,你和謝家千金就要聯姻了。”
“不會的,不會發生的!”陳凌也急得跳腳,一時又不知該如何證明,只好拽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摁,“姐姐,我知道你生氣,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打我...你打我好了!打到你消氣為止,好不好?”
“我還沒那么惡劣,打你一巴掌就夠了。放開我,我走了。”
“我不放!你好歹聽一聽,你還沒有了解清楚,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訴你...”
江半被他摟緊了又緊,險些呼吸不過來,掙扎了一番意識到這是徒勞無功后,她反倒平靜許多了,說:
“是嗎?我覺得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啊。按照你們那意思,你不是要娶了謝允,然后再包養我么?你當我是什么啊?泄欲的工具么?還是你們這種豪門間形同虛設的婚姻里的調味劑?”
陳凌也頓時愣住:“你怎么...”
見他這幅好似心虛的神態,江半登時就來氣了:“對!我聽到了!我知道你都是怎么盤算的,現在我了解的夠多了,能不能讓我走了?”
趁著他怔松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