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噴發口,你有天賦,這毫無疑問,但你的手也必須是最精妙的配置,這樣你天賦所賜予你腦海的東西,才能通過它以最完美的方式呈現。”
秦不言對他斷指一事是萬分驚訝和憐惜,憐惜是因為愛才惜才,見不得這才有絲毫損傷。
他一直掛在嘴邊的,陳凌也是天賦型的藝術家,老天爺專門賞飯吃,別人需要花費幾年幾十年才能達到的水平,放到他這兒,輕輕松松就能夠趕超。
這種獨一無二的能力和造詣,雖不能夸張說世間罕見,但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千萬人之中罕有。
他就是比較少在業界拋頭露面,倘若他多參加幾個宴會多結交一些同流人士,把自己的天賦給充分展現出來,過不了多少年,秦不言這把業內的頭號交椅就該讓位給他了。
年紀輕輕、又有天賦,對于很多逐漸老去、逐日走下坡路的前浪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驚艷羨慕渴求,諸如此類的情緒。
秦不言是尚且保持在巔峰,加之本人本身其實沒有什么大師的倨傲架勢,他愛才、也惜才。所以當陳凌也次次找上門來時,他并無不耐煩,相反的,是極其耐性、極其專業的去為他指點迷津。
秦不言端詳著他的手,笑道:“手指其實不是什么大問題,畢竟它只是個工具,腦海里倘若真有源源不斷的靈感,就算手斷了,用腳也能畫。”
他的手生得好看,瘦削遒勁,筋絡清明,但絕對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感,相反的,充滿了潛藏的蓬勃,沒有人會愿意被那樣一只手鎖住咽喉。
他問:“那什么才是大問題?”
秦不言想了想道:“現在人不是經常說一句俗語,出道即巔峰么?也就是說你生來的天賦,具體是永不枯竭的、還是有所流失的呢?倘若是前者,那真是世間罕見,倘若是后者,那么你就必須得付出常人的代價了,十年磨一日,用努力把這塊空缺給堵住。”
他沉默了。
秦不言早在初識他時就覺得,他已然到了強弩之末,不知是不是因為受精神疾病的困擾,如今他也沒有什么畫作,所以眼前他并不好分辨。
他唯一能分辨的,是他的精神狀態,確實比以往好很多了。
俗話說不瘋魔不成活,他不知道對于他畫畫而言,是以前瘋魔的精神更好呢?還是當前的平常心更好呢?